离婚后,她还留着我的标记(62)
“不用了,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洛悬漫不经心地回答,鼻尖泛红,嘴唇苍白,“不需要她费心了。”
远方扫雪车的噪音嗡嗡,好几辆上了防滑链的豪车一字排开,朝这儿驶来。
保镖大哥长舒一口气,扫雪车来得太及时,终于能立马送洛悬去酒店了。
“诶,秀场派的车也跟在后面,”贺泽礼貌地朝保镖们点头示意,“来接我的车也到了,就不麻烦宁董,改日我必登门道谢。”
果然,洛悬与夏之晚两人一起踏进齐踝的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地往最后的那辆车走去。
站在原地拎着青花碗瓷的保镖顿时没了主意,连忙开口问道:“大哥,怎么办,总不能强制洛悬小姐上我们的车吧。”
黑衣大哥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咬咬牙说:“我们跟在后面,确保洛悬小姐的安全,现在时间太晚,明早我们再给宁董汇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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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保镖发来的照片时,宁一卿正端坐在宁家老宅客厅的真皮沙发上,陪着宁老爷子喝茶。
她今日穿得随意,白色廓形衬衫,解开一粒扣子,浓黑长发下一张素容的脸,温雅贵重,洁净淡然。
家里的佣人将茶叶和茶具放好,就在老爷子的示意下退了,偌大的客厅只剩下爷孙两人。
瓷罐里是老寿眉白茶,白毫银针,清香怡人。
“秦家那孩子跟着你,事情做得怎么样?我听说你们的项目到了第三期,投资已经过百亿,”宁老爷子把拐杖放到一边,严肃认真地开始温杯洁具,注水、冲泡、出汤,一气呵成,颇有些悠然自在的味道。
老爷子将茶汤注入公道杯,用镊子取了两盏温过的茶杯,宁一卿主动接过一盏放在翠竹纱茶席上,闻香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拾意虽然性子活泼跳脱,但做事认真,周边几个市的实验室都由她负责,我很放心。”
“哼,活泼,也就你会说话,我听她奶奶说她这一年不知交了多少个女朋友,就是定不下来,”宁老爷子瞟了眼自家孙女。
宁一卿低头,白玉似的指骨捏紧小小的紫檀茶盏,没有回应爷爷的话。
“爷爷很欣赏你这一点,江山美人孰轻孰重,当权人心底都该明了,你也明白一个大家族最忌讳的便是传承上青黄不接,你现在二十五岁,也该考虑之后的继承人要如何培养,”老爷子重新倒了杯茶,“S级的信息素是必要的,你好好想想。”
宁一卿饮下热茶,她自然明白自己对这个家族的责任,她从小享受作为继承人的一切优待,一贯养尊处优、高高在上。
她是喜欢权力的,也不舍从十八岁进入公司以来,长久经营付出心血的一切。
“爷爷,我很明白。”
“那就好,那就好,我过段时间再给你安排些相亲,你们年轻人就该多接触接触。”
宁一卿垂眸,并未说什么,只是眼底缀着些阴冷神色。
见孙女并没有顶嘴和反抗,老爷子撇下宁一卿,也不喝茶了,满意地背着手朝卧室走去,年纪大了,讲一会话便觉得疲惫。
目送老爷子离去,宁一卿摇摇头,这才打开手机,看见保镖发来的照片。
北国风光,弥漫夜色的风雪中,洛悬的身影单薄孱弱,长身玉立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像是远行仗剑的少女,有着孤傲不回头的勇气。
底下还附带保镖发来的一段话:
[宁总,洛悬小姐说她与您不过几面之缘,那汤和木屋,她受之有愧。]
不过几面之缘。
宁一卿下意识捏紧手机,眼眸里浮现暴风雪般的晦暗与失落。
洛悬这是倔劲儿又上来罢了,等过段时间,还是要让洛悬回来乖乖治病。
况且,之前洛悬说的那些祝福她和洛唯百年好合的话,她也只当作是小孩子说的气话,过了就过了。
何况就算她们离婚,永久标记也在逐渐消失,但自己对洛悬还有责任。
只是责任罢了,自己至少要尽到责任,洛悬其他的事,她可以一概不管,给少女极大的自由。
唯独治病这件事上不可以。
心底传来莫名的涩意,她下意识忽略掉,倦怠地阖眼,依旧优雅得近乎赏心悦目。
[她小孩子倔脾气犯了,你们继续照看好她,小悬每天的行程和三餐饮食,都要及时告诉我。]
从看完秀到回国的这七天里,洛悬身边形影不离地跟着那两位兢兢业业的保镖。
除了那天的汤,还有费几道工序熬煮的清粥、精致的一日三餐,出行方便的雪橇,甚至暴风雪无聊出不了门时,送来的小型水族箱,里面养着几只侏儒鲨和瑰丽的珊瑚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