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她还留着我的标记(55)
但她洛悬不一样,她愿意为真爱背负不可控的风险,违反所谓的商业投资逻辑,不计成本地持久投入。
所以,她满盘皆输。
被站在商业帝国顶峰的人遗弃,是必然的。
但输了就输了,她敢爱,就敢输。
“小悬,我……我很担心你,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不用担心,我真的很好,手术很成功,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你很快就能获利,得偿所愿。”
这就是上位者的倨傲和自信吧,她们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你就活不了。
现在她不要你任性,你好像只有认真服从这条路可走。
这个女人有时候把“爱”当中项目一样推进,该结婚、该送花、该温柔、想离婚、想反悔,到后悔。
但感情不是锱铢必较地推进进程,在这样的利益里,谈爱是对爱的莫大侮辱。
“小悬……”宁一卿不愿多谈有关标记的事,或许是在逃避,这一刻,她并没有想清楚,“你已经十几天没去医院复诊,我陪你去好不好?”
“谢谢你的关心,宁总,”洛悬疲倦地闭着眼,懒洋洋的,“生死有命,强求不来。”
宁一卿听不得洛悬这样说,她眉心紧蹙,沉沉地说:
“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
闻言,洛悬既不悲伤,也不喜悦,只是哭笑难以自制,心脏疲惫地跳动着,就这么听上去,女人音色低哑温柔,深情得让她恍惚。
以前就总是这样恍惚的,误以为自己很重要,误以为她真的爱自己,误以为会有未来。
要说宁一卿有错,错的也是太温柔,分手的话都让人听出情意深重。
其实这都很正常,会错情爱错人罢了。
洛悬已经在心底劝过自己千百遍,不要恨她了。
恨也没有用,所以真的有努力地忘掉她。
她在努力地忘记她,过程可能没那么快,但仿佛骑着枣红色的小马,一去就不再回头。
“没关系,那些……我都快忘掉了,你也不用记得。”
快忘掉哪些?
原来,洛悬已经能够用,平静寡淡口吻说出这些话,来劝解自己,甚至称得上是解脱和释然。
宁一卿捏着保温杯的手指细微地颤抖,但骨子里的优雅,说话与做事一样,再心绪翻涌,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的淡然。
“喝一点薄荷水,”女人把水杯递给洛悬,语调含着匀速的高贵,不紧不慢,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无一例外。
“不了,”洛悬心底蓦然生怒,棒球帽下金绿双瞳隐隐泛红,“宁总应该有更重要的人要照顾,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何苦在我这儿浪费?”
“不是浪费,小悬,我会给你,所有我能给的。”
洛悬压低黑色帽檐,苍白锋利的唇角勾出利刃的角度。
这就是宁一卿,位高权重体面尊贵,甜蜜情意中藏着界限,她的温柔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
“宁总,”洛悬在几瞬的愤怒后,又重归木然与疲倦,“我说会忘记你,不是玩笑。你也大可不必歉疚抑或想给补偿。”
微末的难耐和不悦,掠过宁一卿脸庞,又如暮色薄雾般消失无形。
即便她表情管理出色,但久居高位的人,仅仅只是气息沉冷,便足以让周边的氛围凝滞。
“那个,宁董,您不需要陪未婚妻洛唯吗?跑来找我们洛悬是做什么?”夏之晚适时插进话来,声音不大不小,却像惊雷一样在两人间炸开,“总不是来找洛悬要订婚红包的吧,我记得她应该已经给了。”
“夏小姐何必明知故问,订婚宴已经取消了。”
她微不可察地睨过洛悬,底色凉薄的眸底,似乎存着自己也不知的希冀。
“可还是会有下一场订婚宴的,宁董,这一点你我都清楚,悬悬更是清楚,”夏之晚毫不留情地拆穿。
“快赶不上飞机了,晚晚,我们走吧。”
说完这句话,洛悬转过身,单手插兜,侧脸如玉似瓷,却锋利得紧,像荆棘,满身刺。
宁一卿将手套捏得很紧,紧得发皱。
洛悬她……真的已经放下了吗?
那么快,那么决然。
机场安检口后,背着双肩包的少女与另一人相伴而行,她不经意地轻弹猫眼上的铃铛,银发散漫地披散,眉眼懒散又天真。
她苍白的唇轻勾着,认真聆听着夏之晚的碎碎念,看上去心无旁骛。
候机室里的人不多,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彼此之间隔得很远。
“小洛悬,其实你想跟她走,我不介意的,反正去看秀的时间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