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她还留着我的标记(4)
这样的阴生地被植物上,交错着大量的草木,三色堇、锦绣苋、风铃草竞相绽放,素雅纯净。
别墅一楼的浅色大理石地板,在灯光下为漆黑雨夜,提供了白昼般的温暖和光明。
洛悬随意打量着这栋算是“婚房”的房子,雨水密集的关系,不远处的弧形落地窗上布满了流光溢彩的水纹,莫名让这个空寂半年之久的家有了所谓的人气。
“我出差之后,你没住在这儿?”宁一卿黑色银纹的西装也湿了一半,女人微不可查地蹙眉,语调仍然优雅匀缓。
那双银丝边眼镜后的狭长眼睛深邃锐利,洛悬与之对视许久,才回神答道:“很少,我住学校宿舍,不过马上要毕业了……”
“你也是京大的学生?”宁一卿低头,轻轻叹道,“时间过得真快。”
洛悬怔了一瞬,不知道是指她们结婚已经半年多,还是别的时间过得快。
“快毕业了,需要宴请同学和朋友吗?”宁一卿整理着洇湿的袖口,即便身体不适,举止仍然从容不迫。
讶然片刻,洛悬不自觉绞着手指,“不用了,我没多少朋友。”
“怎么会?”
“大概因为我比较奇怪,没人喜欢奇怪的人。但没关系,我并不需要很多朋友。”
静默许久,宁一卿垂下眼眸,声线里满是意兴阑珊,“明天我会给你一张卡,现在先去洗澡。”
说完这句话,宁一卿便自顾自上楼离开,洛悬站在原地,觉得光洁如新的地板,仿佛能印出她的脸,那张双瞳异色,小怪物似的脸。
她不需要宁一卿的钱,可是又没有立场讨要更多。
洛悬暗骂自己一声矫情,慢悠悠上了二楼,找到自己的房间,换下湿衣服去洗澡。
没过多久,放在卧室里的手机响起来,洛悬戴着干发帽出来拿起手机,发现是自己好朋友池梨的电话。
刚接起电话,对面就传来软绵绵,但有些急促的声音。
“洛悬,你是不是又跑去打工,这么久都不接电话?”
“嗯,刚回……回家,”洛悬发觉自己手指滚.烫,下意识贴上冰凉的窗户。
“买木料的钱攒够了吗?别又累到吐血,”池梨的性子和声音都很软,“我可没时间照顾你。”
“还差一点,我身体还好,倒是你,之前骚扰你的人有没有再来?”
“没有,上次你帮我吓跑了他们。”
池梨在电话那头笑眯了眼,又想起之前洛悬帮自己,打跑欺负她的高年级男生,只因为她天生跛脚就从嘲笑发展到伤害,幸亏她遇上洛悬。
双瞳异色,皮肤苍白毫无血色的少女挥舞着拳头,击打着比她更像怪物的坏人,直到漫出鲜血。
想到这里,池梨促狭一笑,“喂,你说你救我是因为,我是第二个不用异样眼光看你的人,那第一个人是谁啊?”
洛悬迟疑许久,没有马上回答,下一刻管家刚好过来敲门。
“大小姐为您准备了水果,您现在方便的话,可以出来一起。”
不等洛悬回答,电话那边的池梨就爆发出一声尖叫,“洛悬,大小姐是谁,你背着我和别人鬼混?我好伤心啊。”
拿远手机,洛悬连声对池梨说到时候见面告诉她,就匆匆挂掉电话。
洛悬跟着管家走到宁一卿的房门前,女人已经洗过澡,也开完了视频会议,高高盘起的发髻解开,发尾落在莹润的锁骨间,可见肌肤透着薄粉。
整个空间有序、明亮、干净,处处透着一丝不苟的秩序感。
宁一卿正靠在烟灰色的雪茄椅上看文件,见洛悬进来,指了指桌上鲜艳欲滴的草莓,轻声说:“尝尝看?”
整个空间,白檀信息素的味道极为浓郁,如泉眼里汩汩流淌的清泉,充满着洁净感,四溢于两人独处的深夜。
洛悬忽然意识到宁一卿说的发热期提前,可能意味着什么。
大量的信息素放出了寻求标记的信号,洛悬清楚标记的意义。
如果一个Omega愿意让你永久标记她,意味着你们之间从此有了比婚姻、比法律、比誓言,更为有力的羁绊。
那是违背人性本能的结合,唯有爱能解释一二。
“我不吃草莓,”洛悬忍受着发病与刺激带来的极高体温,坐在宁一卿旁边,双手交缠。
瞥见洛悬眼里对草莓一闪而过的厌恶,宁一卿略感疑惑,却没有多问,而是好心情地放下文件,反复用热毛巾擦拭手指,再给洛悬拿了颗水蜜桃。
“我记得那家茶楼下午不提供员工餐,你要是饿了,我让他们再做点吃的给你。”
接过沾染白檀香气的水蜜桃,洛悬这才发现宁一卿已经脱掉西服,只穿着一件正装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微露雪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