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她还留着我的标记(289)
虽然,她已经知道洛悬和宁一卿有一段分不开的感情纠葛,但少女心事也不是那么快就能完全走出来的,至少她正在努力和洛悬做朋友。
她们跟着向导上山,这里的路有固定的人会扫,会撒盐铲雪,除了雪太大的时候,人人都只能闭门不出,在温暖的屋子里,围炉烤火,吃着晒干烤好的红薯板栗。
苏安真已经知道了洛悬的真名是小崖,但她还是习惯喊她小崖,因为在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她就叫她小崖。
“小崖,马上到来的新年还是准备一个人度过吗?你们有没有什么新年安排?”
“可能就待这里了吧,懒得折腾,”池梨爬山爬得气喘吁吁。
听到苏安真对于新年安排的询问,洛悬游离在外的思绪回笼,恍然察觉原来一年又要过去了。
这些年的时光过得好快又好慢,让人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她习惯性地捂住左手手腕的伤口,将疼痛和燥意压下。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月来,这具身体越来越健康,精神却越来越虚弱,像以血液为燃料的列车,哐啷哐啷往灵感的迸裂和枯竭这两个方向开。
发现洛悬再次进入恍恍惚惚的状态,苏安真适时拉了她一把,免得这人一头栽进厚厚的积雪里。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洛悬好像是向着雪里走的,就好像那里有什么她所渴望的,追求的。
“你说什么?”洛悬及时停住脚步,紧盯着脚下的积雪观察,地上的雪太凝实,一点不像她心目中想要雕刻出轻盈飘逸的雪。
“小崖,我是问新年你有什么安排,还是和去年一样一个人过吗?不和朋友聚一聚?”苏安真勉强露出笑容,她想到年初的时候,她和小崖一起参加新年露营,那时她还以为会开启一段浪漫邂逅的爱情。
到头来,才发现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在一厢情愿,明明小崖一直处于礼貌且疏离的状态,大概是人总逃不开幻想吧。
“新年的话,还是想去看海……不过应该没什么机会了。”
松针枝头的薄雪扑簌落了,洛悬被这一阵冰凉惊醒,一瞬顿住,不明白自己其实已经看过大海,也很满足,为什么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海。
可能海太美了,无论看过多少次都还觉得遗憾,为那绝无仅有的一秒遗憾。
遗憾什么呢?
遗憾终于知道那个人是爱着自己的,却不能爱下去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幸福的可能,可是宁一卿原本拥有那么好的人生,华贵优美,那个人的一生本就不该沾染尘埃。
怎么忍心放任女人跟着自己在泥潭里挣扎呢?那也太自私了吧。
瞄见洛悬无声叹息,发呆失神的样子,苏安真懵懵懂懂地继续问道:“大冬天去看海吗?会不会海风吹得很冷,我都是夏天去的。”
“我也只在秋天的时候,近距离看过海。冬天的话,的确很冷。”
池梨边走边踢地上的雪,弄得加厚的绒面工靴湿淋淋的,像泼上黑色的染色剂一样。
“悬悬悬,我记得你和宁总去看过海了啊,怎么这次的新年又要约着一起去?浪漫啊,怪不得她不陪你来爬雪山。”
听到池梨说的话,苏安真最后一丝幻想破灭,低声问道:“小崖,你和宁总已经在一起了?恭喜啊,你们挺配的。”
心里明白苏安真对自己的好感,洛悬思索片刻,不想承认或是否认,她的确没有和宁一卿在一起,但也不会和别人在一起。
这种美丽的误会,有时候能帮到她很大的忙。
“这次的新年应该也会在山上过吧,她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忙。”
“要待这么久吗?”苏安真略感惊讶,“那小崖你这次陪池梨来雪山没有其他事吗?”
“不,应该算是小梨陪我来吧,”洛悬深深吸了一口凛冽的冷空气,苍白羸弱的脸庞更显几分病态,“我的新木雕希望体现出雪的质感,所以我要近距离接触雪,看看雪到底是什么样的。”
“木雕做出雪的质感?”苏安真念念叨叨一会儿,突然问出一个傻乎乎的问题,“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弄冰雕?”
闻言,池梨和洛悬同时一愣,继而一个接一个地笑起来。
“安真,我家悬悬悬参加的是木雕比赛啦,用冰雕应该会被判出取消比赛资格吧,而且悬悬她从小就学的木雕,搞冰雕是不是叫作抢别人的饭碗。”
洛悬将绒帽帽檐轻轻掀起一点,露出的侧颜精致迷颓,“冰雕比木雕还不好保存,而我想用一些方法留住雪,所以需要一种相对永恒的结构,营造那种似雪但暖的感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