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她还留着我的标记(156)
照片里,名为夏日柠檬的向日葵盛放得像是璀璨夺目的焰火,无端端惹人生出几分清透向上的力量。
在外面被风一吹,洛悬的酒劲下去不少,她斟酌半天,恢复成了那个内敛含蓄的人,只是礼貌而疏离地回复了谢谢二字。
风从半开的窗户涌入,吹起酒店的象牙色窗帘。
电脑屏幕那边的宁一卿,压下心间徘徊不去的紧张与羞愤,久久地回看聊天记录,倒是真的按洛悬教的方式,笨拙地握着刻刀,想要雕出一条天真稚气的小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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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西叶市时,洛悬将遇到宁一卿的事情,告诉了池梨和夏之晚。
二人的反应剧烈,在她们租住房子的天台来回踱步,池梨更是夸张得把红糖芋圆冰粉洒在手工编织的小熊桌布上。
“那我们要怎么办啊?天呐,悬悬悬,她不会要再把你抓回去吧?”
实在是那次宁一卿给她留下的阴影太大了,明明是那么光风霁月、尊贵典雅的女人,阴鸷固执起来,不怒自威,搞得她不寒而栗。
夏之晚倒是比池梨镇定一点,单手握着玻璃杯,小口小口地啜饮糖水,眉目里荡着离愁,“要不要搬家,反正艺术馆多得是,可以去更偏远的小镇,这样宁董再有权有势,也鞭长莫及。”
“对对对,咱们主打一个山高皇帝远,”池梨给自己剥了一个枇杷,咬在嘴里,含含糊糊地说话,“而且我和之晚随时都能过来看你,就是路程麻烦点。”
“因为她,我们就要再次舍弃我们正常的生活?”洛悬高扎的马尾被风吹得凌乱,撞在少女骨相绝佳的脸庞,显出几分恣意的嚣张,“你们愿意,可我也不愿你们跟着我这么躲躲藏藏的。”
“其实,我们也没付出什么,我过来的车费都是你报销的,”池梨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夏之晚,也就之晚姐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悬悬签了不平等合同。
不过,悬悬自己愿意,倒也没什么,报恩嘛,各人有各人的方式。
“悬悬,”夏之晚语重心长地劝解道,“她能跟着你到意兰,说明早就暗地里注意你很久,可能各大艺术馆都有她的人盯着看着,凭宁董的财力注资全国的艺术馆也不是难事。”
“或许吧,她的确改变了一点,或许已经有了新的未婚妻,把我都抛之脑后了,”洛悬笑得散漫,金绿色双瞳稚气又藏着邪恶的光。
其实,她也知道宁一卿大概率还没有未婚妻,否则也不会在发热期的时候那么痛苦,几乎难受到快要哀求一个Alpha。
不过,依照宁一卿的骄傲和教养来说,女人做不出这种放下身段引诱人的事情。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在她们彻底分别,她曾见识过女人深藏的偏执和占有欲。
这份疯狂源何而来,她不想知道也懒得探究。
但现如今,洛悬已经不想再因为任何人,停止追梦的脚步,她可能也是个野心勃勃的人。
想要雕刻出更多更好的木雕,想要汲取充沛的灵感。
说起来,她心底其实感谢过宁一卿,感激女人赐予她心碎,因此得到痛苦郁结而有诗律,令她于不幸福中灵感流淌。
这都是她宝贵的人生经历,如沙滩寻宝般珍藏。
“她没有停止过找你,而且八卦小报这两年没少过挖宁家继承人的料,好在的确无料可挖。”夏之晚放下杯盏,杏眼里满是不安和担忧。
“晚晚,我明白,但我不可能躲一辈子吧,”洛悬调笑般地说道,“我又不是犯了天条。”
“可是,宁家的势力的确能支持宁董为所欲为……”
“晚晚,我不是两年前的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孩了,”洛悬吃着冰粉里的花生,露在银发外的耳朵小巧可爱。
夏之晚沉沉地叹了口气,说:“如果再发生什么意外,你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和池梨。”
“我会的,我对你们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洛悬笑得漂亮而坦荡,夜色在她清透的脸上笼上一层朦胧光晕。
可能就是太坦荡诚实了一点吧,夏之晚突然顿悟似的想到,或许只有爱情才会那么遮遮掩掩,别扭固执。
所以,友情常比爱情长久。
“对了,晚晚,苏安真你记得吗?”洛悬松弛地靠在藤椅上。
“就是苏导的侄女,她怎么了?”
“她下周说要我陪她去看油画展,但我想闭关一段时间,除了你和小梨,和工作上的事,其他外人我一律不想见,你帮我推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