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装A被我发现了(6)
阮棠不自觉地抿起了唇,屏住呼吸。
只见阮庐的指甲在藏东西的夹层位置停了一下,阮棠的心跳漏了一拍,冷汗都从发肤间沁了出来。
只是片刻,阮棠却觉得过了好久。
阮庐没有发现鞋底的异常,阮棠终于松了口气,却听阮庐笑道:
“我喜欢这个款式,不如送予我吧。”
阮棠的目光抑制不住地露出惊恐,阮庐又冷冷一笑:
“看你吓的。放心吧,你这种贱种穿过的脏鞋,我可不会要。”
说罢,把鞋子递给掌柜的:
“按这个做一双一样的。”
掌柜应声下去,阮棠这才活了过来,冰凉的手脚重新有血涌动。
自有绣娘将人领到里间去,方便给阮庐量鞋袜尺寸。正要伺候,阮庐却屏退了绣娘,还给了掌柜不少银钱,让他不要放人进来。
实则是因为父亲的叮嘱,他当着外人的面不方便使唤阮棠。
阮庐乜一眼侍立的阮棠,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哥哥最近腰疼,不能弯腰,小妹过来伺候哥哥量尺寸吧。”
见阮棠没动,阮庐又摇着折扇悠然道:
“你娘不是总说你心地善良吗?怎么这样不体恤家人?”
阮棠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居然因为一个不知什么人施舍了自己一双鞋,就觉得自己是值得被人好生相待的。
为了娘亲的病,为了娘亲的病……她强压着心头的酸楚,跪坐在地,伺候着给阮庐的双足量尺。
看着这庶妹脸上的疤痕,阮庐越发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在心底咒骂:这样的丑鬼,这样低贱的身份,怎么能得到这么好的鞋?凭什么,凭什么!
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要照着她的东西做鞋样子,阮庐更觉得晦气得很,故意高声吩咐店家:
“那双鞋描完了样子就扔了,不许任何人再做!”
店小二唯唯诺诺地应了。
阮棠的心都冷了,却忽听店面前头传来一阵嘈杂。
似乎是有人进来了,而掌柜的在旁边好说歹说地劝阻:
“里头的房间被人包下了,客官您不能进去……哎呀……”
只听刷拉一声,里间的门帘被挑开。
阮棠忍不住看去,见走进来的人竟是那个叫白骨的女人。
白骨恭敬地挑开帘子,阮棠盯着门口,心头突突直跳。
果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款款踱步而来,身穿那件熟悉的观音兜。
第三章
穿纯白观音兜的女子被遮住大半张面孔,看不清神色,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在房间另一边坐下,只有白骨负责去与掌柜的交谈。
阮庐原本老大的不乐意,可是一看此人穿着如此简朴,倒不放在心上了。
这一看就是外地人,就是不如我们凛川府城里的人体面,也不会去父亲那里告状。阮庐颇有些自得,动作越发放肆起来,向阮棠轻咳了一声:
“伺候主子的时候,别这么三心二意的!”
他就是要阮棠默认下奴婢的身份,否则让外人看见阮棠伺候人量鞋,但实际身份却是个小姐,那阮棠不就是自取其辱吗?
这话一出,连白骨也往这边看过来。
阮棠本来很想与白骨二人道声谢,好歹打个招呼,奈何阮庐这样命令。
她本来心有不甘,心思又很快一转,乖顺地垂下了头。
连阮庐也有些讶然:这贱种今日竟如此听话。
但阮棠有她自己的打算。
白骨似乎认出了她,视线久久未曾离开。趁白骨还在注意她,阮棠故意挤出几声哭腔,呜呜咽咽乖乖巧巧,身子俯得更低了:
“都是小妹的错,兄长看上了鞋子,小妹就该主动送上的,不该惹兄长生气。”
阮棠这辈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委屈。此时装起委屈来,自然装得栩栩如生,我见犹怜。
她盘算得好好的:白骨的主子一看就非富即贵,要是看见阮庐抢走了她送的鞋,岂不是会生气?
果然,阮棠偷眼瞧着,见那女人确实瞥了阮庐一眼。
这就是拱火的快乐吗?阮棠越发乖巧,像只任劳任怨的小黑狗,实则已经把耳朵立得老高,留意着动静。
然而,她听到的话却仿佛箭簇,在她心中狠狠刺了三分。
只见那女人拢了拢纯白的昭君套,放下手中的鞋样子,向阮庐笑道:
“公子这把折扇可真讲究,一定极名贵。”
连看都不看阮棠一眼。
一说这个,阮庐就不免得意起来:
“这算得了什么?每次有人给父亲送礼,父亲都把最好的留给我。”
阮庐只顾着得意,阮棠却注意到,那女人的唇角勾起一抹让人望之生寒的笑意。
“公子可真是家门显赫之人,这福气旁人羡慕不来。”
柳王爷笑眯眯的,心中也悠悠笑道:本来只是来查阮知府渎职之罪的,看来如今,又要添一个贪污受贿的罪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