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糖(63)
“我很忙,没功夫想这个。”她看着季童,然后又想了想:“按照时下标准,骆嘉远应该是帅的吧。”
季童咧嘴笑起来:什么叫按照时下标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但沈含烟这个答案无疑让她心情很好。
她一下子从沙发上跃起来:“骆嘉远没帮你擦药吧?”
“什么?”沈含烟微妙的皱了皱眉头:“当然没有。”
季童说:“那你等一下!”
她又像一只张开翅膀的小鸟一样飞出了书房,不一会儿拿着瓶按摩药油回来了。
她坐在沙发上有模有样的,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坐这儿来,要我扶你吗?”
沈含烟:“不用。”
书房就这么大,从书桌到沙发,也就那么几步的距离。
季童看着她:“那你过来呀。”
沈含烟:“不会过期了吧?”
季童笑起来:“没有,季唯民前几个月打高尔夫扭伤了腰,这是阿姨那时候买的。”
她看了一眼药盒上的保质期,报出一个遥远的数字。
沈含烟这才慢慢站起来,拖着完全不能发力的左脚,一蹦一蹦朝她这边走来。
她在季童身边坐下,季童拍拍自己的膝盖:“放这儿。”
沈含烟犹豫了一下,季童已经弯腰去抱她的脚了。
少女低头的时候,沈含烟又能看到她头顶那个白色的旋,让人联想起她脚上的那一对白袜子。
那样的白,是属于少女才有的白。
季童把沈含烟的脚放在她膝盖上,少女骨量纤纤,沈含烟感到季童膝盖上的骨头在硌着她小腿。
季童说:“我要脱袜子了喔。”她把沈含烟的牛仔裤卷起来,飞快碰了一下沈含烟的脚踝:“我手凉么?”
沈含烟:“不凉。”
她双手支着自己的身子,手掌撑在沙发上,手指顺着布艺沙发的纹路一点点抠进去。
明明不凉。
为什么鸡皮疙瘩像苔藓一样,细细密密爬满了她的小臂。
季童缓缓褪去了她的袜子。
她还是怕自己手凉,很小心的不要碰到沈含烟的脚踝,可仍不能完全避免,于是手指像弹琴,在沈含烟的脚踝上一跳一跳。
她一直侧着头,从沈含烟的角度,只能看到她栗色的长发顺着肩膀垂下,露出一点纤细的脖子,喉头微微滚动。
沈含烟不知为何,自己的喉咙也跟着滚了滚。
季童脱完袜子以后,仔细盯着沈含烟的脚踝:“好肿。”
她小声说:“像个大馒头。”
到这时,沈含烟才真实的笑了起来。
季童说的这是什么孩子话。她看着季童,季童一边搓热双手一边转脸过来笑着看她,唇边一层细细的绒毛,反着着房顶一盏复古吊灯的光晕。
季童抬起双手做出一副小恶魔的样子:“我要来咯。”
沈含烟笑:“来吧。”
季童小心的把药油倒在手心里又搓了搓,双手抚上沈含烟的脚踝。
在那粉白细瘦的手指触上来的一刹,沈含烟的身子有一个极其微妙的抖动,好像有一根钢丝一样的细线从她后腰际伸出来,连着她的脖子绕两圈往后一扯。
浑身脊骨紧绷,动弹不得。
可明明季童的手势那么轻柔。
对着沈含烟肿起的脚踝,缓缓的揉搓,慢慢的摩挲。
那一刻沈含烟忽然觉得,她以前穿的裤子都太粗糙了。
要不怎么会在少女手指摩挲的时候,觉得好像丝缎,电流一样的感觉从脚踝窜起,很快的蔓遍全身。
手臂上那苔藓一样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并且很久不褪,细密的顺着手臂往上爬,让她觉得自己不止牛仔裤,而是一切衣物都过分粗糙。
随着她胸一起一伏的呼吸,不断摩擦。
她不露声色的放慢呼吸,让自己去闻空气里的药油味,凉丝丝的,有麝香,有薄荷,和少女暖暖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
她在心里提醒自己:这是在擦药。
季童扭头问她:“痛么?我这样按的轻重可以么?”
沈含烟盯着季童唇边的绒毛:“可以。”
季童不知为什么,没有把头转回去,一边按着沈含烟的脚踝,一边盯着沈含烟的脸看。
沈含烟移开了眼神:“你和丁央今天相处得怎么样?”
季童:“你很关心她?”
沈含烟:“她不是你朋友么?”
“她今天来帮我扫清洁区了。”季童撇了一下嘴:“上次开家长会我不是和秦菲打架了么?老周罚我们扫清洁区。”
沈含烟笑。
她喜欢季童这些露出孩子气的时刻,一点一点细碎的藏在她们相处的时间线里,一颗颗珠子似的穿起来,让空气里紧绷的那条钢丝变成了柔软的鱼线。
可就在沈含烟放松警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