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糖(38)
季童赶紧说:“哦没什么。”
笑某人因为她巧妙的选择,不再宿醉头疼了呗。
她换了个话题:“你昨晚去哪了?”
沈含烟:“临时被拉去一个颁奖礼。”
“什么奖啊?”
沈含烟没说话。
季童小声嘀咕:“你这么厉害的吗。”
沈含烟淡淡的说:“不厉害。”
季童又问:“那你的礼服哪来的?”
“同组一个女生租的。”沈含烟说:“昨晚是你帮我换的睡衣?”
季童脸又红了。
她也不知她在脸红什么,又在心虚什么,她们都是女生不是吗?而且她还很“正人君子”的什么都没看。
她小兔子一样飞快的点了一下头。
沈含烟就没说什么了。
好像并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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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季童背着书包去上学。
还是从后门走进教室,坐下时丁央小心翼翼跟她打招呼:“早。”
季童没说话。
她挂好书包,把又在路上买的一盒牛奶拿出来,课桌上再次投下一个阴影。
秦菲的声音讥笑着响起:“算你识相。”
季童抬头静静看着秦菲。
“都跟你说了不要用那副装乖的表情看着我!”秦菲恶狠狠哼一声:“不过你今天换衣服了,还算识趣。”
丁央在一旁偷瞟季童。
季童今天换了校服,裙子上那一大团难看的蓝色墨渍不见了。
秦菲阴阳怪气:“看来我们的公主殿下没有聋啊,听得进我说话就好,我告诉你老实点,别想着去老周那儿告黑状!”
丁央心想:怎么是告黑状呢?季童裙子上的墨水不就是你洒的吗?
可无论秦菲怎么说,季童什么反应都没有,素净的一张脸,就那样静静看着秦菲。
秦菲又来了火气:“都让你别跟我装纯装乖……”
她又想扬手,又看一眼桌上的牛奶盒。
秦菲闺蜜拉了她一把:“今天算了,老周马上来了。”
秦菲恶狠狠又瞪了季童一眼,走了。
季童慢慢把吸管插进牛奶盒里,在课桌抽屉里翻开漫画。
丁央小声说:“你换了衣服就好。”
季童喝了口奶,瞟了她一眼。
丁央脸涨红了:“我是说,秦菲就不会找你麻烦了。”
季童没什么表情的说:“我又不是因为她。”
我是因为沈含烟。
季童在心里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块蓝色墨渍,像一枚丑陋的勋章,隔开了我和沈含烟之间遥不可及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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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童下晚自习回家的时候,一楼空荡荡的。
她凝神听了一下,背着书包轻手轻脚上楼,站在三楼楼梯口。
走廊里黑漆漆的没灯,是沈含烟节约的习惯,可书房里有莹莹的灯光从门缝里洒出来,在夏夜透出一点暖黄。
季童吸了吸鼻子,总觉得那泄出来的灯光里混着沈含烟身上的味道。
她的心定了,又背着书包轻手轻脚的下楼。
今早没画画,她决定今晚补上。
画画的时候她总喜欢在花园,大概那儿视野开阔连带着心情也开阔,不过晚上是不能去花园了,季童拿过画架,支在客厅面向花园那扇巨大的落地玻璃前。
画了不知多久,季童觉得脖子发酸。
她抬头揉了揉脖子。
嗯?
季童的视线定格在花园里。
花园里有什么东西在迎风招展,因为晚上花园里没开灯,那东西就变成了一团模糊的影子。
季童放下画笔走到窗前,这时她看清了,那竟是她的校服裙子,被晾在花园里,随着夜风一飘一飘的。
季童快速跑出去,差点被脚上拖鞋绊了一下。
她换了鞋跑到花园里,拽起裙子一角轻轻一闻。
她猜到了,是沈含烟身上洗衣粉的味道。
因为如果是阿姨洗的衣服,都是直接烘干的。
沈含烟这个人有多疏离呢?虽然沈含烟的妈妈和季童的爸爸是快要结婚的关系,沈含烟现在住进了季童家里,但沈含烟会自己买菜,会随时往冰箱里补充食物,甚至连洗衣粉都是自带。
可是沈含烟帮她洗衣服。
那块难看的墨渍,那块昨晚像犯人纹身一样烙印进她心里、生平第一次唤醒她自卑情绪的墨渍,被沈含烟洗掉了。
应该是手洗的吧?这不是季童校服第一次被洒墨水了,阿姨曾皱着眉说墨水可洗不掉。
季童拽着裙角,看着原本有墨渍的那一块,多了几条可爱的褶皱,应该就是沈含烟手搓的痕迹。
季童静静把脸贴在校服裙子上。
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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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沈含烟下楼的时候,季童正在厨房做早饭。
两人照常坐在餐桌边吃早饭的时候,沈含烟看了一眼玻璃杯:“今天又换回牛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