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糖(248)
他是不是那时动心要把资产转给汪晨的?为了赎那么一点罪、让自己死后不要下地狱?
要不是沈含烟突然冒出来,也许他已经这么做了。
沈含烟早早看穿了这一点,所以她不跟季唯民提这件事的原因,根本不是她没有证据。
只有季童那么傻。
心里强烈的羞耻感几乎让季童觉得愤怒起来,而同样愤怒的还有季唯民。
季唯民也许心理上认可了帮别人养孩子这事,但面子上他并不想任何人把这事说破。
他站起来冷冷对着季童说:“我还要开会,先走了。”
他再一次把季童一个人留在了咖啡馆,像季童从小到大他每一次所做的那样。
而季童终于明白,季唯民根本不可能爱她,她从小对季唯民虚掷的那些期望根本不可能实现。因为她的存在,就是季唯民一枚耻辱的徽章,在不断提醒他年轻时所犯下的、一个从不被饶恕的错误。
季童深深埋下头。
为什么我是这样被嫌弃的存在呢?
这不是我自己能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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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含烟打开家门看到季童时,好像并不意外,季童甚至一眼瞥见,她那双粉色客用拖鞋都还放在玄关地上,沈含烟并没收起来。
季童换鞋的时候还很冷静,她没想到自己把沈含烟推进客厅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开始扯掉沈含烟的衣服。
她觉得自己真是蠢得可以,又蠢又可怜。
她呜呜哭着把沈含烟的衣服甩开:“为什么你要看着我干这样的蠢事?我恨你!”
沈含烟:“我知道你恨我。”
她大概觉得季童哭得很吵,也把季童的衣服脱了,并且捏起季童的下巴开始吻她。
季童紧紧抱着沈含烟的细腰,和她紧紧贴在一起,感受着沈含烟细腻温暖皮肤带来的慰藉。
她刚才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这时好了不少,她把沈含烟抱得越发紧,像是生长在沈含烟身上的一株寄生植物。
她越吻越急,汹涌的眼泪,流进她和沈含烟纠缠在一起的唇齿之间,那么咸。
她的头发也被打湿了,乱七八糟黏在脸上,她整个人带着沈含烟往后倒,沈含烟没挣开她,两人跟打架一样倒在一堆大衣里。
季童喘着气说:“沈含烟,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要我?连你也嫌弃我吗?”
“我只是,想有人爱我而已啊。”
第74章
沈含烟的手指已经快碰到季童了,一种跟眼泪一样黏糊糊的感觉,但最终她一把推开了季童,从一堆乱七八糟的大衣里站起,喘着气看着季童。
然后她开始穿衣服,坐到沙发上,等到喘匀了呼吸,看到季童还像一只没有羽毛遮盖的雏鸟一样,一身粉白的躺在大衣里,仰面对着天花板。
她问:“你不冷吗?”
季童吸吸鼻子,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开始穿衣服,然后垂头丧气坐到沈含烟旁边的沙发上,头发还被满脸泪痕乱七八糟黏在脸上。
沈含烟看了她一眼,把一包纸巾抛给她。
季童理了理头发,抽了张纸巾擦了眼泪,又抽了一张擤鼻涕,没想到发出好大一声,沈含烟家里那么安静,她顿时尴尬起来。
但沈含烟好像没听到似的说:“我不是嫌弃你。”
哦沈含烟是在解释刚才为什么不要她的事。
季童垂着头:“你只是不爱我。”
沈含烟顿了顿,没接她这句话。
她在奢望什么呢?沈含烟或许喜欢她,但沈含烟不爱她,她从来不是沈含烟人生的首选,这不是她一早就已经知道的吗?
沈含烟另起了个话题:“我们先来说说,你今晚犯了哪两个错误。”
季童听着沈含烟冷静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像高三时给她讲题那样。
崩溃的永远是她,理性的永远是沈含烟。
沈含烟:“第一,你跟季总相处的时间比我久得多,你应该比我更能看穿他的心理才对。”
季童的头越垂越低,她知道沈含烟说得对。
沈含烟:“第二,就算你蠢到想去找季总说这件事,你也不应该选今晚这个时机,如果你好好铺垫,至少能引发季总对你的愧疚,让局面变得对你有利一点。”
季童笑了一声。
“好好铺垫?”她抬头看着沈含烟:“你对季唯民就是这样做的吗?”
沈含烟没有否认。
季童:“你干嘛要算计到这地步?你就这么想要钱吗?”
沈含烟:“你现在太年轻了,从小的生活也太顺了,所以才会觉得钱不重要。”
“我不是觉得钱不重要。”季童挑了下唇角:“沈教授,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小时候,我以为只要我乖一点,季唯民就会爱我比爱那些女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