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糖(149)
沈含烟瞥她。
她冲沈含烟眨眨眼。
总之,她和沈含烟的日子就这样平顺的过了下去,但她的厌学情绪在某一次来大姨妈时达到了顶峰。
季童一般不痛经,但痛起来就要死要活,一定是秦菲下午给了她一个冰淇淋的缘故。
大冬天的给她冰淇淋干嘛?!还是牛奶味的!
回家以后沈含烟居然从她脸色就看出她痛经,她简直怀疑沈含烟那双眼有扫描功能。沈含烟:“一般痛还是很痛?”
季童有气无力:“很痛。”
然后沈含烟就祭出了痛经三件套——止疼药、热水袋和红糖水。
季童捂着暖水袋蔫头搭脑趴在桌子上,沈含烟在一旁看书。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药效上来,季童就没那么痛了,她继续趴着眼珠滴溜溜转,心想自己以前为什么听信谣言不敢吃药,白白忍痛了那么多年。
沈含烟就卡在这个十分精准的时间点上问:“好点了么?”
季童:“一点点。”
她本以为会等来一句“有力气了就去洗澡然后上床休息吧”。
结果沈含烟说:“有力气了就起来把卷子做了吧。”
季童一下子从桌上爬起来,她太震惊以至于连装柔弱都忘了:“你说什么沈含烟?”
沈含烟吐字清晰:“你听到我说什么了,没必要让我再重复一遍。”
季童小声说:“没人性。”
但沈含烟已经拿着她的包和卷子,迈着魔鬼的步伐向她逼近了。
而且今晚的卷子真他妈的难,季童觉得人生就是这样,一倒霉起来什么事都不顺,甚至她的笔都写着写着不出水了!
在她又一次被一道化学题难倒以后,忍无可忍的把笔一摔:“我想睡觉!”
沈含烟:“把笔捡起来。”
季童:“我肚子疼!”
沈含烟:“我说最后一次,把笔捡起来。”
季童撇着嘴把笔捡起来,蔫头搭脑的说:“我真的肚子疼。”
“没到不能忍的程度。”沈含烟点点她卷子:“把这道题做了,我教你。”
季童:“为什么一定要今晚做?少学一个晚上又不会怎么样。”
沈含烟:“那你去睡吧。”
季童站起来。
沈含烟没理她,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自己的书。
季童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回头悄悄瞟一眼沈含烟,沈含烟还在看自己的书,是真的不打算拦她。
季童理直气壮的想:我都已经过了十八了!为什么要看沈含烟的脸色呢?
她一边这样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边同手同脚的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步、两步、三步。
然后她飞快的转身,兔子一样溜回桌边摊开自己的卷子,弱弱的叫了一声:“沈含烟。”
沈含烟没理她。
季童伸手,从桌下轻轻拽着沈含烟的衣角。
沈含烟还是没理她。
她又拽着沈含烟的衣角摇了两摇。
沈含烟抬起头:“如果你人生只能做一件事,你想做什么?
季童捂了一下嘴,因为她发现本能窜到嘴边的答案竟然是——“和你在一起”。
但沈含烟显然问的不是这个。
沈含烟:“你捂嘴干什么?”
季童小声:“怕你觉得我没出息。”
沈含烟:“不会。”
季童:“那,设计衣服。”
这的确是除了和沈含烟在一起以外,她人生唯一想做的一件事。
“好。”沈含烟点点头:“那我告诉你,人生是一个很热闹又很孤独的过程,你会被很多事分散注意力,有趣的朋友、好看的衣服、好玩的游戏,可有时你又会猝不及防的失去这些东西。”
季童呆了呆。
沈含烟这句话说得很深奥,结合季童自己处境的话,她应该觉得人生是个很悲凉的过程么?
但沈含烟说:“这些都不重要。”
“你只要把你人生中最想要的牢牢抓在手里,拼了命抓住,无论怎样都不要放,那不管发生什么,你的人生都不会塌。”
季童懵懵的看着沈含烟。
沈含烟:“听懂了么?”
季童:“一半懂一半不懂。”
“没关系。”沈含烟低头去看季童的卷子:“现在不懂也没关系,你记住就好。这道题,我教你一个很简单的公式。”
她从卷子上抬起头,看着季童的眼睛说:“既然你唯一想做的事是设计衣服,那就给我拼了命去考上B服,一个晚上都不要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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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元旦之后就是春节。
春节前发生了一件事,就是沈含烟的亲妈奚玉从加国回来了。
从季唯民出事前她就已经去加国了,前前后后拖了一个多月,等到季唯民的案子进展一大半了,她才从加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