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杨最后点了点头，家长都同意，也没什么可说的，“听说，最近还，同、居？”

“是，”吕游倒也坦荡，两个手摊了摊，“我怕我爸妈有些情绪影响到我，马上高三了……小沨她妈工作忙，平时就我俩。”

“呦，事儿还挺多，”老杨惊奇的看了她一眼，按理说高三忙，需要家长的地方挺多的，“那你俩之间的情绪就不影响了？”

“不影响吧……？”吕游也不确定，“总之我俩还没吵过架。”

“噢？”老杨点点头，“那还不错……”

“您应该算了解我，”吕游咧嘴一笑，“十六年，第一个喜欢的人。”

老杨拍了拍她的肩膀。

“刘老师，这是……”冬沨凑到电脑面前，密密麻麻的英语，没有一个中文注释。

“生物、政治老师都参加了，”刘能把自己的椅子让出来给冬沨坐，“本来只是猜测，不确定，当时听到学校的风言风语，也觉得是该引导一个正确的方向。”

冬沨简略的滚动了下鼠标，五号的字体，word文档，愣是达到了二十多页，“所以这是……关于同性恋的么？”

“对，”刘能站在旁边，笑笑，“这次期末成绩我都挺满意的，送给你俩当礼物吧，有些单词挺难的也没必要背，你当个拓展阅读看看就行了……顺便让吕游记记单词。”

“记什么玩意？”吕游推开门凑过来，老师陆陆续续走了个大概，办公室里没别人，既然知道了也没必要瞒着，“刘姐不能这样啊，我对象好不容易给我放几天假……”

冬沨咳嗽了几声，吕游的手覆盖上鼠标上的那一只，“我靠？！这什么啊……英语论文？”

刘能点点头，把桌子上的资料收到包里去，“具体的让小沨回去跟你翻译。”

“为什么一点中文注释都没有啊？！”吕游越看越觉得离谱。

“我也没见你写中文论文的时候标英文啊。”刘能把薄外套套在身上，“不跟你贫了，我晚饭还没吃呢。”

“去哪儿吃啊？”老杨接上话，“巧了我也没吃，孩子跟她爸玩去了，一起啊？”

“对面商场看看，随便捞两口……”

吕游看到门口探头的万哲昔和史宸安，又和坐在座位上的冬沨对了下眼神，“要不咱们一起吃？本来就我们四个。”

“欸？”“可以！”

“噢——”万哲昔沉思几秒，“所以刘姐和杨姐都知道了哈？”

“昂，”吕游把兜里的花卡子递给万哲昔和史宸安，“刚从一个老师的小孩子那买的，你俩带着玩玩？”

两个人的反应截然不同，万哲昔把卡子别在头发上最长的地方，“欸这不错嘿，还能固定住！”史宸安则是一脸嫌弃，“这什么玩意啊……杨姐要不你戴吧。”

老杨斜眼看了一眼，“我就不戴了，你戴上吧哈哈哈哈哈……应该挺好看的。”

史宸安把两个胳膊举在胸前摆叉子，“我拒绝！”

吕游把另外两朵花一个别在自己脑袋上，一个别在冬沨的头发上，“还可以，蛮可爱的。”

“谢谢……”冬沨抬手摸了摸，嘴角上扬。

刘能姐一边看一边感叹，这也算是最好的一只猪拱了最好的一颗白菜……？

后来挑挑拣拣，打算常常新疆菜。偌大的餐厅，侧边有一圈绿色草原和牛羊的屏幕。

万哲昔盯着看了半天，扶着旁边的史宸安，“这东西看久了还挺晕……”

史宸安偏偏不信，也盯着看了半天，又过了半晌两个人站着相互搀扶，双手都搭载对方身上，“是挺晕的……”

老杨都坐下来看菜单了，满脸疑问的看着他俩，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刘能喝了口水，转过头笑，“有毛病吧你俩。”

“就是的，”万哲昔一拳打在史宸安肩头上，“有毛病吧你。”

吕游今天义卖有点累到了，现在就靠在椅背上闭眼歇会儿。

“你们想……”老杨抬头看到吕游正闭着眼，声音放小，“想吃什么？”

冬沨双手撑着椅子边缘，身体往前倾，声音糯糯，“都可以吧，点点特色菜呢？”

“别点辣的就成，”史宸安也看了眼菜单，“烤羊腿来一个呗。”

老杨点点头，刘能转头看他，“我记得……你好像吃辣啊？”

史宸安翘上二郎腿，也靠在椅背上，“嗯，小沨不吃。”

“……嗯，”冬沨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微辣应该可以试……”话没说完，就感觉后背一重，吕游的身子也前倾，斜着靠过来，额头抵在她的蝴蝶骨上，嘴里还喃喃着，“累死我了——”

冬沨身子一顿，刚想往她那一侧移移椅子，让吕游靠的舒服一点，接过没想到腰上很快环了一只手，还轻轻的捏了捏。吕游迷迷瞪瞪的，也没注意身边的氛围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