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处不问+番外(96)
我道:“也不是盈朝人。”
祝长舟轻吸了一口气道:“总不该是朔荇人吧?”
我道:“不是朔荇人,是那种,住在很远地方的,不在这个时空的人。”
祝长舟道:“时空是何物?”
我道:“宇宙,就是宇宙。‘上下四方曰宇,往来古今曰宙’的那个宇宙。”
祝长舟道:“你说你原本不在这个宇宙,是何意?”
我道:“其实,我也不甚明白,约莫可以理解为天外来客。”
祝长舟似懂非懂,不知不觉松了手:“难道你真是神仙下降?”
我道:“那倒不是。好有一比,佛教中讲三千世界,我想我是从彼界到此界来了。”
祝长舟道:“如此说来,你我倒不是‘一个日月所照’的了。”
我哪里懂什么佛,只道:“我却不懂这些,听着倒是这么个意思。”
祝长舟笑道:“我也不是什么参禅的料子,你我这样一比,我便好似明白了些。只是不知你所在那界,是何种光景?”
“这便说来话长了,”我也笑道,“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怕是讲个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祝长舟此时从我怀里撑起身来,看着我笑:“我倒要听听那处须弥山是怎生三天三夜说不完。”
我是许久没见过祝长舟眉眼含笑的样子了,俏生生似画上侍女一般,倒叫我想起她将将过了十五生辰之事。一时觉她凤眼波生春容好,一时又觉我当谨礼明性心台扫。
想来我也非是什么参禅的料,只按下不想,口中应道:“我当你打的什么主意,原来是‘从此君王不早朝’。”
祝长舟眼波一转,做戏道:“正是呢,臣妾可要让前朝那帮老头子瞧瞧,谁才是这中宫之主。”
我佯愁道:“此计不妙,谏官要说梓童是红颜祸水了。”
“哼,”祝长舟嗔道,“岂不闻‘那些昏君自把纲常败,亡国反怪女裙钗’。”
我拊掌大笑:“正是如此。”
我二人笑了一回,理理衣衫各自坐正了。
我正色道:“不过有一事倒也不是顽笑,我今夜宿在你宫中,也省得他们在我跟前唠叨。”
祝长舟道:“只恐怕臣父不易打发。”
“这个无妨,我已有妙法。”我道。
祝长舟好奇道:“是甚妙法?”
我卖了个关子:“日后便知。”
“好罢,”祝长舟便不多问,“你可曾用过饭了?”
我这才想起来,说了这半天话,已经误了晚膳的点:“未曾,你用过饭否?”
“也无有,”祝长舟起身道,“想来膳房里温着,就叫她们送来。”
她走到门口,我透过门缝看到明庭和月麟正在廊下烤火,二人急急忙忙站了起来。祝长舟不知嘱咐了些什么,好一阵过门的风才息。
祝长舟阖门道:“趁此与我讲讲那方世界的事儿罢。”
我见她着实好奇,便挑着讲了几个和这个时空有些出入的历史典故。祝长舟听罢笑道:“原是如此,我先前只当你书读得多,却记得不清。是我错怪你了。”
她又道:“还有些甚么?先前你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是何物?”
我便讲了讲飞机、汽车、潜水艇。她听得津津有味、啧啧称奇,明庭摆完饭退出去,她立即问我:“当真人人都能在天上飞?”
我劝她先吃饭,她没吃两口就还惦记着这个事情,我只得把脸一本:“先用膳,方才交代得仔细,如今倒不吃了。”
我只当她刚开门是在交代类似“要十斤精肉,切做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面”,后来才知是准备侍寝香。也是,她岂是挑嘴的人。也难为她想得周到,只是不知这香被偷偷在哪点了,空留了点香灰在言语中传出宫去。
香虽然没用,却不是一夜酣眠。许是两厢说开,许是着实新奇,祝长舟赤诚又大胆,问来问去,生生把我熬困了。
结果便是我打着哈欠上朝,祝长舟脸上歉意未消,也跟着打了一个哈欠。
我哭笑不得:“你再睡会儿。”
祝长舟这时才想起一事:“陆右丞之事,陛下怎生处置?”
我冲她眨眨眼:“此事还要梓童助我。”
第51章 檀口不是春醉饮
祝长舟道:“我如何助你?”
我打了个哑谜:“乍暖还寒时候, 初芽嫩蕊惹人怜。”
祝长舟快速领会了精神,立刻差人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