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穆嘉卉的手有些抖。

她刚刚想起了些不好的回忆。

那种难以忘却，深入骨髓的恶心感还密密麻麻的爬遍了全身，直接覆盖掉了方才那个体验很好的吻，也打断了魅魔的妖术。

穆嘉卉深呼吸几下，平复了心情。

她把挡路的小魅魔提起来，放到一边，回到位置上，准备开始批评她写了一堆“不会做”的行为。

小魅魔抢过笔，写了两下，把第一道选择题做了出来。

随后撅着屁股弯着腰，压着穆嘉卉的手腕，眼睛亮亮。

她仿佛在说：快夸我！

“……我先看看对不对。”穆嘉卉神色还有些不自然。

是为刚刚那瞬间翻涌的情绪，也是为先前那个甜蜜的吻。

“嗷~”桑染澄心情又好了。

一张卷子换三个亲亲，她还有两个呢，这次要努力坚持半个小时！

“啧。”熟悉的咂舌。桑染澄脖子缩了一下。

“小不点，你能不能仔细一点？”穆嘉卉指着她草稿上的3，道。

“写着三，选了五，全篇你就这一道会做，还一分都得不了。”

桑染澄这才注意到她选错了。

“呜……我不是故意的。”

“谁马虎犯错是故意的啊？你以后注意点，不能再犯这种错。”

穆嘉卉感觉自己的标准在无形间降低了。

她现在竟然觉得，桑染澄能做出一道题也不错，哪怕马虎，好歹会做吧？

“嗯嗯。”桑染澄下次还敢。

她又去蹭了下穆嘉卉的脸蛋，没蹭到也没关系，她欢快的摇着尾巴，又在穆嘉卉耳边软语：“穆穆~还有两个亲亲，可以现在亲吗？”

“？”穆嘉卉往旁边缩，不太懂桑染澄的意思。

“你说的写完一张可以换三个呀。”桑染澄相信她的记忆，尽管她只记得听到了一个3。

“我说的是两张三个……你告诉我，两张三个亲亲的话，你写一张，我该给你多少个？”

第18章

三除以二，简单的小学数学。

如果桑染澄这都答不出来，穆嘉卉可能真的得掐着人中晕过去。

只见桑染澄掰起手指开始比划。

穆嘉卉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桑染澄开口了！

决定穆嘉卉命运的一句话出现了！

“一点五……？”

穆嘉卉松了口气。

她松早了，紧接着桑染澄就又迷糊了一句：“可是没有半个亲亲呀，那难不成是二？”

穆嘉卉真的感觉自己要晕倒了。

“这是数学！不是实际，当然没有半个亲亲，你怎么能就这么抛弃了正确答案呢！”

她就差拎着桑染澄去做小学生必备的口算题卡了。

桑染澄放下手指。

“但这个数学算起来没有实际意义呀？你也说了没有半个亲亲。”

穆嘉卉这会儿真的感觉她在面对一个小学生。

任何一个接受过六年中学教育的人，哪怕有这种疑问，也会在分数的反复捶打下，放弃追问数学的意义。

只有刚开始接触科学的小学生才会一天到晚逮着老师和家长问她们“为什么小明要把墨水泼在试卷上？”“为什么小红要跟小明分零食，她不能自己吃吗？”

穆嘉卉其实也不太明白算数的意义。

哪怕她学了求导求积，学了椭圆双曲线，她也并没有在日后生活中应用到它们。

但她知道一点。如果她学不会，整天思考它们的意义，她就没有书读。

没有书读，她就得回去嫁人，过那一眼望得到头的非人生活。

她不愿意。

“意义就是你不会就拿不到分。做不对就没有亲亲。”穆嘉卉从很功利的角度敲打了桑染澄一下。

“好吧。”桑染澄看起来还不服气。

早知道穆嘉卉的意思不是一张三个，她怎么也得多跟穆嘉卉砍砍价。

感觉自己亏了的小魅魔撅着嘴领回自己全错的卷子，闷闷不乐的坐回了椅子上。

她记得穆嘉卉让她把这叠卷子都做完。

但她不大想。她已经花了一个小时在这种很累的事情上了，她想玩。

于是她坐在原地，半天也没有继续动笔。

穆嘉卉把手里的纸卷起来，敲了她一下。

“继续写啊，你刚刚相当于啥都没做，不准休息。”

“呜……”桑染澄捂住了自己的后脑勺。

穆嘉卉果然是个大变态！大魔鬼！居然发现了她的意图，还不让她休息！

摆烂笨蛋尾巴耷拉着，一摆一摆的，看得出心情很差。

“……好好做下一套，我把欠的半个亲一块儿补给你。给你带了甜点，做完了才能吃。”穆嘉卉揉了揉眉心。

对付这种没有内驱力的小孩，她只能威逼利诱一起上。

桑染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尾巴翘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