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瀑+番外(177)
微冷的风拉扯着通红的耳朵,让士兵们的酒劲也上了头。
“干就干,多危险的事咱们都想过了,怎么能在这种小事上退缩了!”
“说得对!不就是瓦德人吗?老子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语言的感染力是异常强大的,在愈发寒冷的强风中,十来个人立马扯了十来条枪,背上背包就风风火火地跟着牧由出发了……
地图上标记的村庄说是偏僻,其实与要塞的距离也并没有太远,只是中间的路实在太过坎坷,加上战略位置的不重要才被称为“偏僻”。
“妈耶,这里的基建这么差的吗?这路根本就没法走人!”等牧由好不容易走到这个村子,身上的酒劲也消了大半,“前面好像有人在哭,是当地的村民吗?”
“村民的事你最好不要掺和,”一旁的士兵善意提醒道,“他们与我们的关系并不算太好。”
这下牧由再次摸不着头脑了,军队帮助村民们驱赶敌袭、保卫家园,为什么两者的关系会不好?
虽然牧由暂时想不清这个疑问,但她还是采纳了士兵的话,让他们留在这附近观察情报,自己则独自一人去村子里打探消息。
“呜呜呜——呜哇——”
乱七八糟的哭声实在吵得人脑子疼,牧由勉强忍了一下,走到人群包围的地方查看情况——哭的人大概是一个贫农家的年轻农妇,她的怀里抱着一个被打烂了脑袋的小男孩,可以确定是被大口径手/枪一击毙命的。
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家庭……
牧由的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悲悯,她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找出几张大面额的钞票,想送给这位农妇以助其安葬孩子。
然而就在这时,周围几个看上去像是孩子父亲及兄弟姐妹的人却拿出了小刀,从孩子的关节处入手,一点一点把他分成了几个大份,而一旁的母亲除了悲伤以外也没有上前阻止,反而像是耐心地等待结束。
“这……这是在干什么?”牧由忍不住说出了声。
“分肉啊,”一旁的围观者听到了她的话,很热心肠地回答道,“最近快要入冬了,多储备些食物总是必要的,至于在这里动手嘛……天气太冷,等抬回家就不好下刀了。”
“什……什么?”
牧由感觉自己受到了不小的精神冲击,她强忍住自己心里的呕吐感,一点消息也没问就离开了这里,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缓缓。
山坡下面就是一望无际的田野,不同于牧由想象中的,这里的麦苗稀疏又矮小,像几个小绿茬子散落在荒芜的土地上,还没有熬过半个冬天,就已经被活活冻死了一大片。
如今只有公务才能缓解她的心理压力了,于是牧由找了个高地坐下,随身的枪也紧紧握在手中,一刻不停地寻找瓦德军的踪迹。
“诶,诶,蚀骇,”麦田的下方也有人冒了出来,他靠着望远镜看到了牧由的身影,“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卡塞派来的军官?”
“废话,肯定是,”蚀骇准备好上膛的枪,匍匐在田地边缘的枯草堆里缓缓前进,“你好好看清楚,她身边到底有没有其他士兵?”
“都说了百八十遍了,没看到,”暴虐都想把望远镜丢给他,“真是奇了个怪了,难不成她还是一个人来的?”
“哼,一个人最好,让我们的人也留在原地待命,免得打草惊蛇。”
“你一个人行吗?”暴虐用很小的声音念叨,“明明连只野鸡都打不到……”
好在注意全都集中在前方的蚀骇没听见这句话,他小心翼翼地贴着田垄前进,并在心中默数着二人之间的距离。
350米……330米……320米……
忽然,一阵猛烈的风好巧不巧地吹了过来,把蚀骇周遭的枯草全都吹倒了,而几乎同时坐在高地的牧由也看到了他,下意识地就端起枪来向他射击。
砰——
事发太过突然,让瓦德一方的人全陷入了懵圈的状态,直到黏腻的鲜血从黑暗中溢流而出,蚀骇才发觉自己的一只眼睛似乎看不见了。
“他妈的,”暴虐终于这种奇怪的对峙中反应过来,一枪打穿了牧由的左肩,将蚀骇拖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对面那人的反应够快,恐怕咱们碰到硬茬子了!”
“小心一点,”蚀骇从怀里摸索出一条止血带,缠绕在自己受伤的地方,“说到底还是咱们太轻敌,要是人多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你能不能别打马后炮,咱们的人都待命去了,现在就我们两个!”
“那就干掉她!”
被迫失误的两个人这下都发了狠,抄起突击步/枪来就是一顿扫射,而刚挨了一下的牧由立刻就丧失了反击能力,只能边躲边大喊“有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