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变轻松的苏落雁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四周，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苏落雁继续沿着河道往上划，接下来的一段路都比之前要省力多了。夜渐渐的深了，河道两边的人家也纷纷熄灭烛火，河面上的来往船只也少了起来。

四周没了灯火的映照，就只有天空中明月洒下的光辉，苏落雁就着这点光前行，忽然她停了下来。

“出来吧。”苏落雁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些许无奈。

一直待在船底下的花蝶舞慢吞吞的从水中冒出了半个脑袋，一双大眼睛盯着苏落雁的脸不敢说话。

“为什么要跟来？”苏落雁放下撑杆，朝花蝶舞伸处一只手。

花蝶舞像蜗牛一样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她道：“我想见你了，所以就来了。”

苏落雁失笑摇头，“真的是拿你没办法，现在就回去吧，还来得及。”

花蝶舞摇头，她一脸倔强的说道：“我就要留在你身边，就算你把我赶走我还是会回来的。”

“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落雁，我会尽量小心的保护自己的，你只要帮我隐瞒就好。我和别的鲛人不一样，我晚上会完全变成人，只要我们藏得好，不会有人知道我的身份的。”

事已至此，苏落雁也只好同意了花蝶舞的说辞，勉强同意花蝶舞留在自己的身边。

“小蝶，你一定要万分小心，尽量少和别人接触。”苏落雁握住了花蝶舞湿滑的小手，将人从水中拉上了船。

小小的乌蓬船摇晃了一下，好一会才恢复了平稳。花蝶舞湿黑的垂在胸前，她抬起头，那双妖异却澄澈的双眸盯着苏落雁看，她表情委屈极了，看着竟有几分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苏落雁的心一下子就软了，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把花蝶舞给扔下。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做过类似的事情，花蝶舞也是这样的生气。

可是苏落雁转念一想，如果花蝶舞真的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那该会有多惨？终日落泪，日夜不停的纺织，或许还要满足他人的兽欲，然后在没有利用价值之后被扒皮抽骨、饮血吃肉。

苏落雁想要保护花蝶舞，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保护花蝶舞的能力，能做到最保险的方法就是把人给送回海里。若是她有能保护好花蝶舞的力量，也不需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人送自己的身边给推走。

花蝶舞不知道苏落雁心中的这些想法，她就是很生气，花蝶舞直接扑倒了苏落雁的身体，对着苏落雁的脖子就是一口。

因为怕苏落雁真的会疼，所以花蝶舞咬的那一下根本就不用力，倒像是在给苏落雁挠痒痒。

苏落雁温柔的摸了摸花蝶舞的头，她把下巴搁在了花蝶舞的头发上，一下一下的轻抚着，花蝶舞的情绪渐渐的安定了下来，没有刚刚那么生气了。

“落雁，你要是再把我扔下，我就……我就真的生气了……”

“好，不扔下你。”其实苏落雁也舍不得。

明明两人认识的并没有多久，却感觉认识了许多年一样，苏落雁也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这一夜花蝶舞在苏落雁的耳边说了很多话，都在说自己多委屈，见不到她人有多难过。她这没把苏落雁给说烦了，倒是把自己给说累得睡着了。

苏落雁看着怀中睡了过去的花蝶舞，摇头一笑，扯出一条薄被给花蝶舞盖上，然后自己也跟着睡了。

苏落雁睡得很浅，天快要亮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将花蝶舞推醒了。虽然苏落雁很想让花蝶舞再睡一会，但是现在的情况并不容许她这么做。

天一旦亮了，花蝶舞就会从人立马变成鱼，这一幕要是被别人看到了那就不妙了。

被叫醒的花蝶舞揉了揉眼睛，耳边是苏落雁温柔的声音，她一句都没听清，因为系统在她的脑子里面轰炸。

【宿主宿主！赶紧回水里面，还有五分钟就要天亮了，也有人开始晨起洗衣做饭了，快点！快点！】

花蝶舞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被系统给吵炸了，她对苏落雁说了声自己回水里了就往河里面跳，溅起了一片水花，正好落在了苏落雁的手背上。

苏落雁从包袱里面拿出干粮，自己啃了两口，她本想抛进水里给花蝶舞吃的，但是转念一想，这样又干又硬的食物不太适合。

在天彻底亮了之后，苏落雁在一处埠头停下上了岸，过了段时间，她带着些精致的小糕点过来了。

苏落雁自己一口都没有吃，一个一个的慢慢扔进了河里，花蝶舞开心地吃着，心里对苏落雁的那一点点不满全都消散了。

花蝶舞吃到一半的时候就很想问苏落雁自己有没有吃，但是现在她不方便去问苏落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