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不用再乞讨，可以靠耕种田地来维持生活。

烈日高悬，无数的平民或围绕教堂，或面向龙宫翘首以盼等待着教皇的赐福。

星坛之上，舞蹈和歌谣都进行到了末尾。

拉寇尔以冷清的声音吟唱道：“浩浩辉光，遍及四野，福泽万民！”

灿金色光球随着最后一字脱口那一刻飞升，很快就消失在贵族的眼中。

变成点点的光芒均匀地降临到边境，如繁星坠落美得让人心颤。

哪怕没有觉醒星力的平民也敏锐地感知到了玛娜的存在，有细微的电流在体内涌动顺着尾锥升起，让人头皮发麻。

神迹降临！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精神的振奋，好像有源源不断的精力从体内涌出，热泪夺眶而出不受控制。

咚——教堂的铜钟敲响。

无数人默契地双手合十交握在胸前，大声地一遍遍诵念教皇的名字“莫沃雷德ꞏ拉寇尔猊下！”

热泪奔涌，胸中的感激惊讶之情像要膨胀出来一般，她们感受到了神迹！

体内的血液似乎变得滚烫，在体内翻涌，脑袋清醒而且运转飞速，她们从未觉得这一生有什么时候比现在的状态更好。

哪怕低贱如平民也没有被星神所抛弃。

“唯愿教皇猊下既寿永昌！”

夹杂强烈感情的祈愿语气强烈，似乎让周围的建筑也震颤起来，无人不被此种氛围所影响。

失去理智般一遍遍念诵，心中不断地想着至高的拉寇尔猊下。

带来神迹的教皇！

荒废的土地上，瘦弱的中年男人看着眼前如星辰般缓缓落下的辉光眼睛瞪得老大。

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看着荒废的土地变得肥沃起来，失控的泪水断线般流下。

扑通一声跪在了能够耕种的泥地上，朝着皇城龙宫的方向一遍遍地磕头，嘴里大声地念着：“教皇猊下！教皇猊下！”

——

碧落龙宫星坛

艾琳从拉寇尔的手中接过了神乐铃和仪式金刀，递上了一瓶起源之泉的泉水。

拉寇尔接过泉水浇在手臂上，洗去血迹。

做好这一切后，拉寇尔转身一步步走远，再次踏上肩舆，在贵族的注视中，紫衣的巫女一步步走远。

望着拉寇尔越来越远的身影，坎贝尔ꞏ雷克微微扬了扬唇角，从拉寇尔出场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移开过视线。

他注意到拉寇尔在舞蹈即将结束的时候轻微偏了偏身体，哪怕只有一瞬，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动作。

他也能够依此下出判断，毫无疑问降福的仪式对拉寇尔的实力造成了损伤。

她将变得虚弱，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难以恢复。

第38章 要乖

降福仪式后没有多久紫衣的巫女就向露莉雅传达了拉寇尔的召见。

没有任何的阻拦，看到露莉雅过来后守门的紫衣巫女立刻将门打开，将露莉雅放进了心宿二之殿内。

一如往常的拉寇尔坐在黑色的书案前，面前是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奏疏。

明明才举行了仪式不久……

露莉雅走入殿内，像往常般一步步朝着拉寇尔走去，忽然间脚步停住。

黑色的书案前，拉寇尔右手斜撑脑袋闭着眼，浓密的长睫筛下细密的阴影落在拉寇尔瓷白的肌肤上。

看到这一幕，露莉雅感觉心脏好像被刺痛了一下，胸口窒闷，鼻子发酸，眼眶有些发热。

她皱了下眉努力压抑着翻涌的情绪，放慢了脚步轻轻地向拉寇尔靠近，在书案前停了下来。

离得近了，她发现了更多细节，在她的映象里拉寇尔的唇总是红艳艳的，像是鲜艳水灵的玫瑰花瓣。

可此刻拉寇尔的唇却有些发白，不再红艳，显现出病弱的苍白。

拉寇尔的皮肤本就比其他人要白，没有那双红眸与红唇的点缀便透露出一种脆弱的易碎感。

伤口可以被水象巫女的法术所治愈，但是流失的血液却无法恢复，损伤的精力也同样不行。

举行降福仪式，降下的福泽都是从拉寇尔体内抽出的。

露莉雅忽然意识到，她从没有考虑过拉寇尔。

当她从那颗珠子中听到坎贝尔ꞏ雷克希望她能够帮忙说服拉寇尔同意赐福仪式时，她想到了边境那些困苦的平民，想到面黄肌瘦的孩童，想到了眼中无光的仆役。

唯独没有想过拉寇尔。

哪怕拉寇尔在她面前，亲口提及的那一刻，她也没有想过拉寇尔会怎样，她只想过仪式可以给那些平民带来什么，没有去想举行仪式拉寇尔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天道公平，有的便会有失，万民之福都建立在了拉寇尔的付出和痛苦之上，想到这一点仪式顺利举行带来的喜欢也被抹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