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莉雅无法理解，更不明白为什么拉寇尔对她的态度会骤然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是因为吸收地宫内的龙族本源而受到了影响吗？

在正式的觐见之中，不得允许是不能够发言的，必须要获得教皇的允许才能对相关的事件发言，多说一句都不可以，偏移教皇定下的话题更是万万不行。

没人敢违背规则，哪怕察觉到拉寇尔的情况异样也不敢多言。

她不能明知拉寇尔的异常却视而不见。

她是拉寇尔的贴身巫女，肩负着照顾拉寇尔的职责。

“拉寇尔猊……”

“闭嘴！”露莉雅的声音刚一发出就被拉寇尔严厉的声音所打断。

随着拉寇尔的声音一同到来的是沉重的威压，压迫着露莉雅低下了仰望屏风的脑袋。

屏风之后，黄金王座之上，拉寇尔微微蹙眉似乎因为耳边的低语而烦躁。

拉寇尔冷声质询道：“我允许你说话了吗？”

拉寇尔抬起右手往虚空之中一抓，将仪式金刀抓到了手中，径直刺入心脏。

剧烈的疼痛让拉寇尔的眼前一花，没能注意到为了遏制耳边的低语而挥刀刺向心脏的那一刹那，露莉雅也紧紧抓住了胸前的衣物，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就如同共有了感觉一般。

剧烈的疼痛打破了耳边低语造成的影响，让拉寇尔稍微拿回了几分理智。

鲜红的血顺着插在胸口的金刀滴落在地。

蛊惑勾人的异香也随之在室内弥散。

拉寇尔抬手一挥只隔绝了香气，而没有将插在胸口的金刀拔出，默默忍受着心脏每一次跳动收缩带来的剧痛。

她坐在王座之上，神情专注地望着露莉雅的脸吩咐道：“为了应对来势汹汹的敌军，我要进入地宫一段时间专心破解阵法，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就由你和中央圣女按照我留下的文书来执行。”

明明没有任何的创口，心脏处传来的疼痛却无比真实，痛得露莉雅的呼吸都有几分紊乱。

她维持着和平日一般的平静语气道；“地宫凶险，请让我与您同行。”

屏风之后拉寇尔抿了下唇，如果可以她也很想答应露莉雅的这个请求。

短暂的欢愉没有任何的意义，她图谋的是真正拯救露莉雅的生命。

只要露莉雅可以活下来，就能一同创造许多美好的回忆。

拉寇尔冷声道：“不要太高看自己了，你的实力如此弱小，又能保护得了什么呢？”

眼前忽然闪过了曾经历过的画面，在那把幽绿色的短刀要刺向自己时，露莉雅挡在了她的身前，替她裆下了那一击。

弥留之际时露莉雅高兴地说道：“我可以保护您！用命来护您！”

拉寇尔摇了摇脑袋，想要中止回忆的播放。

回忆如此真实，顷刻间将拉寇尔带回了当时的情景之中。

“露莉雅！”

让她不由得高声喊了露莉雅的名字，毫不遮掩的急切也透过拉寇尔的呼喊传递了出来。

“……”从回忆中走出的拉寇尔无力的靠在了黄金王座之上轻声道：“留在龙宫吧，这里的工作很重要非你不可，只有你知道我对各位贵族的看法。”

露莉雅从拉寇尔的话语中听出了极难察觉的祈求意味。

总是保持着冷静的拉寇尔破天荒地显露出明显的情绪，毫无疑问是异常的表现。

“是！我会留在龙宫，请您放心，我会完成好您所托付的一切，静候您的归来。”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拉寇尔却恍若没有听见露莉雅的答复一般保持着沉默。

数秒后，拉寇尔才轻声道：“下去吧。”

拉寇尔的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着露莉雅的背影。直到殿门关闭将露莉雅的身影隔绝，她也没有收回注目。

过了许久，拉寇尔才将插在胸前的金刀拔出。

肌肉的纤维蠕动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了伤口。

空无一人的殿内，拉寇尔忽然低语道：“我当然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也知道露莉雅会因此起疑，可我更想见她一面，听一听她的声音。”

“就算知晓结果，我也依旧会做。就算轮回千次万次，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目标。我要拯救露莉雅。”

像在与什么人对话。

“如果看到我如今的模样，她一定会被吓到。就算是她，与如今的我对视也无可避免的陷入疯狂失去理智。”

拉寇尔忽然情绪激动地对空气反驳道：“她当然爱我！”

“我认为值得就已经足够！难道承受痛苦，为了信徒而举行仪式就是值得的了吗？他们能够给予的回报又怎么能和我的付出相比呢？”

“你不明白，因为我是龙族。”

“闭嘴！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因为你而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