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女友(24)
郎胭顶着毛巾回来了。
她的身上透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红棕色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耳边,周身散发出清爽的橘子香气。
郎胭走进屋子,关上门。
许深深以为她要换衣服,要出去,忽然被郎胭拉住手腕,让她坐到床上。
许深深:“?”
许深深的手腕被郎胭握着,她沿着她的手腕轻轻向下滑动,把她的手翻过来,露出内侧那一面,玉藕般的手臂上有一粒嫣红的小点,是那个突然多出来的红痣。
“你做什么?”
郎胭问她:“你的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许深深更加困惑:“没有。”
郎胭在许深深的红痣上摸了两下,许深深感到有些痒,迅速地抽走手臂,狐疑地看着她,像一只戒备的猫。
郎胭的脸色沉了沉,走到门口擦头发。
“你怎么了,古古怪怪的。”许深深问她,“你不是有很严肃的事要跟我说吗?”
“是啊,你听着就好,不要我还没说完就怼我。”
郎胭简略地跟许深深讲了她早上的发现。
“那对夫妻找刘师傅做法,实际上是想利用他祭鬼,不过没能成功,所以刘师傅只是昏迷,没有性命危险。”
这事如果放在以前,许深深根本不会相信,但是现在她选择沉默,等待揭开谜底的真相。
郎胭皱眉:“他们不肯告诉我村里真正的祭鬼仪式,我怀疑这里面有猫腻,这才是村民不愿意搬迁的真正原因。”
许深深总觉得郎胭告诉她这些话里有话:“然后呢,还有吗?”
郎胭顿了顿,指一指许深深的手腕,低声说:“被鬼盯上的祭品会被标上红点作为记号。”
等红痣逐渐扩散,变成一朵绽放的桃花,人牲就会被彻底攫走精气,化作一具枯瘪的干尸。
“......”
许深深长这么大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变成干尸。
郎胭看到许深深无语的表情,说:“我知道你不信,但是该做的工作必须得做。”她正色道:“许总,请你今晚务必配合我的工作。”
。
不知道鬼是怎么盯上许深深的,为了提升招鬼的几率,郎胭说要还原场景,天黑以后和许深深坐在靠河的值班室里。
门锁还是坏的,关不牢,虚虚的掩着。
许深深贴墙坐在床上,捧着手机玩游戏,郎胭把她的大木箱子搬过来了,打开摊在地上。
许深深瞥她一眼,她的箱子里大多数都是生活用品,算得上道具的只有蜡烛,香盘,还有朱砂,墨绳啥的。
许深深问她:“你的法坛呢?不摆出来了?”
郎胭用朱砂笔在地上画圈:“又不给人看,摆什么。”
“哦?也就是说,你那天摆法坛,舞剑,都是骗人的?”
“是,也不是。”
“怎么说?”
“罗盘追踪阴气,符咒净化厌胜,就了结了。但是做法,做的不仅是祓除鬼怪,还是安抚人心。所以我得摆坛做法,镇压厌胜的怨气,驱散工人的恐惧。”
行啊,做法都能实践心理学了。
郎胭在朱砂圈里放一把椅子,让许深深坐进去:“不论发生什么你都坐着别动,不要理会。”
许深深坐好,任由郎胭在她身上洒落香灰,问:“你不跳段大神安抚我的心情吗?”
郎胭给她手里塞了几张符咒,挑眉:“有我在这不比跳神管用?”
夜越来越浓,屋里慢慢变得很安静,连外面的虫鸣都没了。
许深深垂着眸子,安静地坐着,椅子下面放着一小盘带血的生肉。
她垂着左手,把右手枕在大腿,内侧朝上,露出那颗红痣,小臂上系着一根红色的丝绳。
郎胭藏在门后的角落,全神贯注地盯着许深深两只脚尖顶着的烛灯。
浓厚的乌云飘过,挡住空中的月亮。
屋子里突然变得很冷,窗外飘来一阵阵潮湿的腥臭。
这种感觉和昨晚那东西来的时候很像......
越来越寂静,许深深能听见自己的咚咚的心跳和压抑的呼吸声。
一丝丝阴冷的气息从虚无的空气里扭出来,烛火唰的变绿。
有什么在靠近。
许深深的心提起来,额头不自觉地渗出冷汗。
光线很暗,许深深看得模模糊糊,朱砂圈外面的地面,好像有好几缕黑烟拧在一起,像蛹一样蠕动、扭曲,然后慢慢凝聚成黏黏糊糊的东西,伸出像老鼠爪子一样的小手,向朱砂圈里试探。
这些都是什么?!
许深深屏住呼吸,颤抖着看着脚边那些蠕动的东西。
黑烟越来越多,越来越浓,源源不断地钻进那些东西,它们越来越大,三个融成两个,两个融成一个,最后变出一个脑袋庞大,身体和四肢极细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