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爱情和流浪/春光长盛+番外(18)
林白之前私下问过邵知寒,入藏少说也是月余,那纹身店怎么办,邵知寒理所当然地回答她说:“就关了呗。”
林白由此得知,徐影春开这店也随意得很,什么时候想上路出发了,就暂停营业,说走就走。她的手艺好,在姑河小有名气,因此也越发难约,之前那老板娘的纹身等了大半年才排上。
“反正姑河的店面又不贵。”邵知寒说。
边防证拿到手的第二天,就是她们出发的日子,一辆租来的四驱越野车,塞得满满当当的后备箱,林白看见徐影春靠在车边打电话,姿态懒懒的,仍然戴着那副皮手套,看见她们就结束了通话,在她们放行李的时候主动搭了把手。
林白的行李不多,邵知寒的行李倒是一大堆,对比鲜明。徐影春侧身拎过林白行李时,发梢擦过林白的手背,但她们仍然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四人坐上车,邵林二人坐在后排,徐影春握住方向盘,巴丽在副驾驶上扣好了安全带,秋日金黄的阳光洒落在前方,邵知寒元气十足地喊了一声:“出发!”
一脚油门轰了出去,她们就这么上路了。
这天还是工作日,她们午后出发,林白上午退了房,拎着自己那一点单薄的行李,干脆利落地离开了野马旅店,而邵知寒招呼都没打一声就直接踏上旅途,很快手机就连续不断地响动起来,有她的同事领导,也有父母家人,邵知寒一概不接,在电话连续响了十分钟之后直接把手机卡拔了下来,潇洒扔出窗外。
巴丽提醒:“随地乱扔垃圾不好。”
邵知寒哈哈大笑:“对不起啊!”
阳光刺目,林白眯着眼看向窗外远方风景,余光飘向前方,徐影春一直沉默开车,腾出一只手从储物盒里勾出了一副墨镜带上,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飒得不行。
巴丽抱着一只书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一本教辅书,居然在车上、在这种时候还在看书。
邵知寒夸张地叫了一声:“不是吧,出去玩你还要学习?!你怎么不干脆留在姑河学好了?”一把抢过那教辅书合上,“不许看了!”
两个人前后座也不妨碍抢来抢去,笑作一团。
反正她们的动作没影响到开车,徐影春对此毫无意见,仍然一言不发,林白偶尔装模作样地拉一拉,听着少女们清脆而无忧无虑的笑声,觉得自己也变年轻了。
阳光真好,身边的人也真好。
姑河是西南的小城,距成都并不远,开了三四个小时之后,她们在接近黄昏时抵达成都,经过收费站的时候,天边的火烧云燃得正烈。
邵知寒和巴丽拿出手机对着天际拍照,都被那美景惊艳了,林白选择用眼睛默默记录一切,没有拍照的习惯,而徐影春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情绪不明。
“小春姐不是带了相机么?”邵知寒想起来,叫道,“能借我用一下么?”
徐影春还没发话,巴丽先替她嚷嚷起来:“那不行,你弄坏了赔么?再说了,你会用么?”
她们半真半假地吵了起来,颇像是一对欢喜冤家。
只有林白留了心,悄悄向邵知寒询问:“她还带了相机么?是爱好摄影么?”
“可不止爱好吧。”在同一辆车里议论人家,虽然不是什么坏话,但邵知寒也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听我小姨说,人家还是自由摄影师呢,好像拿过什么奖来着,好像挺厉害的。”
林白发现,眼前这个人离自己印象里的又迥异了一分。
八年——的确可以发生太多事,她的确对现在的徐影春太不了解了。
自由摄影师、纹身师,还学会了抽烟,开车的样子也是那么纯熟、游刃有余。
她很可惜,没有参与陪伴见证她的成长。
车子正式驶入成都地界,邵知寒问今晚住哪,巴丽回答说之前就定好了酒店让她们不用担心,但她们没急着入住,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几个人都饿极了。
预定的酒店楼下就有家串串店,里面热火朝天,蒸腾白气嚣张地蔓延到了店外,花椒和八角的味道一直往鼻子里冲,林白又忍不住掩住鼻子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她们办了入住,就提着行李往楼上走——只带必要的,而大部分暂时用不着的仍然放在车上。
天色已深,徐影春的墨镜被摘了下来,挂在衬衣领口上,只从后备箱里拿出个背包,就跟她们一起进了酒店。
邵知寒善于交际,拿个房卡的工夫就跟前台聊了起来,跟前台打听成都哪家店的火锅最地道够味,巴丽扯住她的后领强行将她拎过来,才作罢。
四个人一起往楼上走。邵知寒在电梯里说:“待会儿放完行李咱们就去楼下那家店吃串串吧,我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