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冷焰火+番外(75)
到了阮听面前又会自然而然卸下这些,长得白净乖巧,伤人的话梗在喉间,为难的模样让阮听只想替她为难。
“我听渺渺说,你要走了?”阮听冷不丁来这么一句。
对面的孔偲愣了愣,紧绷的脊背缓缓放松,顺着她的意思迟钝地点头:“对。”
“去哪儿?”
“滇市或者……”孔偲停顿几秒,抿着唇,又不说了。
阮听笑道:“怎么?怕我追过去?”
“没有,我就是想去远一点的地方,我跟你说过的,我很想去省外,很好奇外面是什么样的,大海,平原,没有重重大山……”
也没有你。
她放在心里说,酸涩无比,悄无声息地落了几颗泪。
这么迂回,忍了很久了吧?
阮听:“想去哪里都可以,哪天走?我送送你。”
“你怎么这样……”孔偲哽咽了,尾音发颤,那点余波荡在阮听心里,震起细细密密的疼。
“哪样?”阮听递了张纸过去,纸被接过,她的手腕被握住,对方胡乱逮个地方就咬了一口。
女人轻轻嘶声,却仍是纵容地笑:“属狗的?”
“你就这么让我走吗?”矛盾极了,这话不该说的,孔偲后悔得咬牙。
就这么。
说得好轻易,阮听心想,我有多想为你重活前半生,现在又无所谓你走不走,到底为什么,你知不知道?
“那不走了?”阮听逗她,又有几分藏起来的真心实意。
还想再说些什么哄哄人,好叫她眼圈别再泛起让自己难受的红,才张口却被对方的问题堵住:“阮听,你爱我吗?”
喜欢,她听她说过几遍,这次,她想听她说爱。
好像得到一个肯定答复就能死心塌地义无反顾。
喜欢或者爱,对阮听来说其实区别不大。
她的婚姻也曾有一半缔结于喜欢,毕竟苟嘉勋仪表堂堂,承诺的永远纳入婚戒里,戴在手上像是身体的一部分,亲朋好友羡慕的眼光,难免让人觉得自己无时无刻不在被喜欢。
但是后来,后来……
没有后来了,只有时隔多年,同样是女孩子的人红着眼眶问她爱不爱。
受过一次伤,所以本能地逃避,不想去感受,但还是在真心里千百遍沦陷。
爱是什么,不是平淡凑合地过日子,而是困境在前我也愿意为你冲动这一次。
“爱。”阮听眼神柔和,语气却诚恳坚定,“我爱你。”
船身突然晃荡,船夫不慌不忙地划船,戏台上的艺人水袖一甩,唱的目连救母那一段,离得近了,也听得清了:
“借问灵山多少路,有十万八千有余零”。
先是孔偲吻,再是阮听回吻。
颈间一片湿漉漉,是眼泪,也是钟迦吻过的地方,谢迎年听见另一艘船上导演的声音,说过了。
她垂眼看着怀里的女孩,钟迦闭着眼,眼角还有泪痕,伏在她肩头不肯起来。
这人平时哭戏总有点问题,像是憋了太多眼泪,阀门不听使唤了似的。
但今天很顺利,后面这条几乎是泪如雨下,顺利的原因也许是谢迎年刚才让周秘书发过去的一条微信:谢先生最近又好好考虑了一番,别的都没什么,但谢迎年好像也和你妈妈处过对象,这是不是不太好?
钟迦揉揉眼睛起了身,她哭得很不舒服,咳了几下。
“为什么每次你都要闭着眼?”湖面的风吹来,谢迎年伸手拨了拨钟迦额前被吹乱了的头发,目光落在她吻过的眼角。
钟迦不太明白地啊了一声,鼻音略重,声音听来懵懂,会意之后才说:“因为会有种时间变慢的错觉。”
她面前的女人大约猜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将脸别开,钟迦干脆起身走过去,蹲下,追逐着谢迎年的视线,单手撑着脸,咧出一个憋不住的笑容:“你这样我也会想太多。”
船身左右晃荡,她将自己蹲成了傻乐的不倒翁,谢迎年无奈地笑:“那你告诉我,你想的是什么?”
“唔,除夕那天放假,我请你吃饭好不好?”钟迦揪了揪谢迎年的裤脚。
现在正工作呢,场合不对,谢迎年点头:“好。”
等下了船,谢迎年第一时间让啾啾把手机给她。
想问周淳的消息到底发出去没,俞麦冬在深山老林里录综艺,她要是也陪着去那八成没信号。
结果就见到了一张让她好气又好笑的聊天截图,钟迦是这么回复周秘书的:我妈已经过世很久了,就算她还在,就算她还喜欢谢迎年,我也可以跟她公平竞争。
周淳发过来一个呵呵,说不愧是你闺女啊,不讲道德,也不愧是乔映秋闺女啊,爱得轰轰烈烈坦坦荡荡。
谢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