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冷焰火+番外(72)
渺渺就是个戏份多一些的背景板罢了,没有核心的故事走线,从开头到结束人生并未发生大起大落,巩文茵相对来说只有渺渺上身时才会沉浸到角色中,钟迦就不太一样了。
她自己也知道,前几天早上化好妆还愣了一下,觉得镜子里同一张面孔的女孩怎么那么陌生?面容安静,眼眶有点陷进去——虽然是她没休息好,但被属于孔偲的氛围紧紧包裹,反而让人觉得是精神意志的消磨所致。
不像她,像是从遥远的南方小城向她走来的一个朋友。
今天出外景,崇乡县这些年发展得很快,游乐设施多了不少,现在也就附近的大爷大妈会去稍显破旧的湖心公园锻炼身体。
这地方比较偏,谢迎年转场过来被几个年轻人缠住了,说是瞎溜达路过,她笑笑不戳破,给人签完名,还想要合影,她说工作赶时间,下次吧。
粉丝装出哭腔想将人留住,但谢迎年步履匆匆地走了。
剧组发给主创一人一件的羽绒服是长款的,比较薄,罩在戏服上兜不住风,小腿那儿吹起一片裙角蹁跹的红,在肃杀冷清的深冬很有一番冷艳的风味。
谢迎年的前方是用分界线围起来的片场,进出都要工作证,她身后的粉丝拿着手机录像,只见镜头的更远处是站在树下拿着剧本的钟迦,枯枝败柳,她身上一色的黑,衣服同款也就算了,好像还偷了几分谢迎年的颓唐枯萎。
同框的这个画面cp感很浓,其中一方脚步很快,钟迦听见动静,望过去,笑了笑,两个人像是在诠释跋山涉水为你而来。
钟迦默不作声地将手机收进了兜里,屏幕熄灭之前她正在浏览闵从璐结婚的相关新闻。
谢迎年的感情轨迹很奇怪,好像脱离了影视角色就没法动心似的,从半真半假的乔映秋再到外界认为般配的闵从璐,一直都是因戏生情。
所以这部作品也被吃瓜的人寄予了某些奇怪的期望,是人总有点猎奇心,因为乔映秋,外界也给钟迦烙上了情深不寿的标签。
历史重演是过去的事实再次复盘,结局雷同足以证明悲剧不是偶然是宿命,千百次的从头开始也不会有例外,但来来回回都是同一个对象,也不免会有凄怆的浪漫感,甚至想向上天祷告,给澕苦恋而不得的人一个机会。
情深或浅,钟迦不是很清楚,实物还可以上称,虚无的东西太难衡量。
但又确实存在,从十六岁那年就被人在心头刻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与青春期的荷尔蒙作对,没滋生**,也没有别的想法,好奇唯独催生了向往,从那以后人生里深深浅浅的每一步都有她的气息萦绕。
才会从南到北,从圈外到圈内,从唱歌到演戏。
青涩尚存,懵懂渐消,蜕了角色的壳,才明白我的跋涉是为你。
湖边起了风,再过几天就是除夕,花灯悬在沿湖路边的灯上,造型古朴,黄色灯光晕蔼,交错如星,过年的氛围愈渐浓厚。
钟迦的手露在外面,被冻得骨节发红,她浑然未觉,直到被走过来的人握住,温差使她激灵一下,然后反握,握得更紧,以双方都知道骗鬼的所谓互相取暖的名义。
将近零下的风吹皱湖面,谢迎年也带过来一阵风。
称重不如比喻,钟迦摩挲对方掌心带着薄茧的纹路,一遍又一遍,舍不得放。呜呜的风刮在耳边,她听见的是宛如冰湖碎裂的声音,是谁的心被吹开,既泛起温柔涟漪,也响起轰隆春雷,好像于这片刻间就走过了春夏秋冬。
“我听说白天那会儿贺力夫来了?”谢迎年走到钟迦的身边,口吻有些不和善,“他来干什么?”
钟迦偏头笑了一下:“你是在关心我吗?”
“问你正事。”谢迎年并未直面这个问题,像是刻意的回避。
几乎是无意识的,她们站得很近,近得两件羽绒服的肩头衣料在寒风中频频亲吻,在别人眼里也许是演戏养成了亲近的习惯。
回答是回答,不敢回答也是回答。
只是若有似无的暧昧,钟迦也很满足了,她的眼中漫上更深的笑意,微低着头,睫毛轻颤,声音的质地薄得像一张容易洇墨的纸,柔而软,很快就忘了不久之前的不愉快。
“对,来过一会儿。”
巩文茵结束戏份准备坐车离开,那辆被媒体爆料是全球限量的跑车经过呵欠连天的女明星,嚣张的引擎声引来一片注视,巩文茵也回头张望,下一秒,大家的目光又都落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跑车随意停在没划停车线的一处,人工湖并不大,还有点脏,工作人员清理垃圾的游艇穿过三眼孔桥的桥洞,桥上的钟迦察觉一道灼灼的视线,她拿着剧本微一侧身,见到站在车边的贺力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