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冷焰火+番外(37)
她为俞麦冬做的每一件事都会为工作室里的其他艺人做,并没有特殊对待。
感情经历颇为丰富的周淳顿了两秒才说:“喜欢一个人总会想太多,再平常的举动当成硬糖来含,也会尝出不一样的甜味。”
“那你这么说,无论我对她好还是不好,她都会觉得不一样。”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谢迎年这么说也没错,喜欢得不到回应太容易变成自我感动,到最后就变成了喜欢自己的喜欢,给对方蒙上一层又一层厚厚的滤镜,深情古往今来都是褒义词,老了再去回首顶多觉得傻,也不会感到不堪。
周淳:“因为是你,所以尤其不一样。”
想当年她刚开始带谢迎年的时候圈里的风气还没这么开放,有那么几个胆子大出了柜的陆陆续续被封杀了,大家谈起艺人的性向隐晦得很,生怕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真断了别人的演艺生涯。
乔映秋跟谢迎年闹得那么厉害是媒体瞎蹦跶,两个人从来没承认过,不承认就没事,但周淳从那开始就没睡好觉,碰着个铁弯的艺人在那年头还是蛮心力交瘁的。
倒不是谢迎年私生活高调或者滥情,周淳嫌的是她太讨同性喜欢了,网上民选的姬圈天菜,前边和后边那几位也是众所周知半弯不直的女艺人。
周淳笔直,没研究过女同性恋,但榜单上一溜琢磨下来,确实能找到共同特征,她觉得这个群体恋姐比恋妹明显多了。
刚好谢迎年姐味就蛮浓的,乔映秋大她那么多岁都被衬成了妹妹,更别说她家里是真的有个被宠坏了的妹妹。
走到门边,周淳想起钟迦又免不得唠叨两句:“说真的,我有点怕那孩子像你当年那样陷入角色里。”
谢迎年失笑:“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怕什么来什么。”
被周淳白了一眼,谢迎年懒散地倚着道具柜,无辜得很:“农导就是个电影疯子,她怎么逼演员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艾以蓝那天都被吓坏了,监视器里的两个女人在亲吻,她羞得遮住眼睛,农斯卿却根本不在乎会不会给小朋友造成心理阴影,拿开她的手,头也不准转,逼着脸色发白的艾以蓝盯着屏幕,还问她,媛媛要是见到这一幕会怎么想。
下戏以后艾以蓝就一直哭,黏糊糊地赖着戏里的妈妈,谢迎年晚饭也顾不上吃,紧着休息的那点时间抱着她出去转了一圈,衣肩都被哭湿了,第二天胳膊酸得不行。
“我听你这口吻是任其发展了?”周淳太清楚谢迎年什么德性,“她要是真陷入了,你又给不了她想要的,你也会很难受。”
周淳开门走了出去,冷风混着一股湿气袭来,她哆嗦了一下,侧过脸继续说:“毕竟是养了四年的闺女,你个当妈的怎么可能不心疼。”
谢迎年:“……别一会儿金丝雀一会儿闺女的,我也资助了别人啊。”
“也像对待钟迦那样时不时嘘寒问暖,吃得少了要问,没喝牛奶要问,去医院了要问,买了玫瑰花要问?”
周淳连珠炮似的阴阳怪气,谢迎年被她这三寸不烂之舌轰得脑仁疼,揉揉眉心,冷着脸不吭声了。
多年的革命友谊,周淳熟稔她脾气,关系再好玩笑也不能开得太过分。谢迎年就是长得有距离感罢了,她其实是个很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人,麻烦多了,烟火气就有了。
无论别人大还是小,老还是少,只要跟谢迎年沾点善缘就像是成了她的责任,钟迦也属于这个范围内的。
周淳:“你说爱情也没那么好,那是你谈过了,但钟迦没谈过。”
爱情的的确确没那么好,至于谈过了……谢迎年自认为那几段可能不算谈过。
天边像是滚了层铅粉,阴沉沉的,空气水分含量很足,崇乡不是在下雨就是在下雨的路上。
谢迎年望了眼对面楼下的兴发超市,那是春和巷最大的一个小卖部,夫妻俩经营有道,又勤快,店面营业早歇业晚,阮听偶尔晚上加班,孔偲会带着媛媛去店里买零食。
她目光有些失焦,轻声说:“我不会有喜欢的人,钟迦的性格也很不像她妈妈,所以你别杞人忧天了。”
两个人走到楼梯口,周淳:“送什么啊,回去吧,导演那边还等着呢。”
“哦,娃娃的钱也不用转了,采然不是过生日吗,当是我给她的礼物。”
走廊上堆了很多东西,大大小小的泡菜坛子,谁家脸盆漏了干脆用来栽花,蜂窝煤炉也是裂了几条缝行将散架似的。
道具组又是借又是自己做又是去二手市场淘货,最终呈现出来的场景还原度很高。
就算没有穿梭在四周的工作人员,阮听的屋子也很好认,门口光秃秃的,她来崇乡还不算久,东西没有多到非得占用公共空间的地步,订制的蓝色碎花窗帘在一众旧床单改造的货色里显得分外高端,玻璃窗上留了一个圆,方便烟囱头从屋里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