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长安(298)

作者:于欢

只见一股烟雾飘出,孝真公主一阵惊慌的跑入内,“殿下,殿下。”

【“殿下,司言就要随苏将军去征讨叛贼了。”

“将军为了寡人,向陛下请讨,而今陛下派宦官监领九路兵马,将军千万要小心。”

“殿下现在被册封为太子,司言就算是战死,也没有遗憾了。”】

殿内,皇太子李淑穿着一身白衣,向东跪在铜盆前,手中还拿着冥纸。

孝真公主见到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很是生气的走上前骂道:“瞧你那点出息…”

“姑母。”李淑扑到孝真公主怀中恸哭,“李将军死了。”

“我知道,他是因为我死的。”李淑伤心的哽咽道。

这一扑,让孝真公主原本想要指责的心也软了下来,她身上抚摸着李淑的背,“不要难过,李将军不会白死的。”

话毕,孝真公主的眼睛瞬间阴冷了起来,“我不会让你活得像你父亲一样。”

作者有话说:

战争部分会稍稍加快哈

第219章 平胡曲(五十三)

——紫宸殿——

由于元渽的机敏, 以及谄媚十分讨李怏欢心,很快便成为了李怏身边的近侍宠臣,常宣召于紫宸殿问对。

“朝廷的大军在相州吃了败仗, 只有朔方军阻挡在河阳, 其他大军纷纷逃往本镇,还上表于朕请罪。”李怏坐在龙榻上苦恼道。

“叛军至此, 不过是垂死挣扎。”元渽宽慰道,“将死之时的反扑, 陛下无需忧虑。”

“虢国公李司言在相州之战中中箭身亡,太子向朕上表,请求裁治于朝恩之罪。”李怏满眼的不信任, “可是于朝恩的上书中, 是诸将攻城不利之过,以及在相州之战中, 朔方军并未起到什么作用,反而…”李怏看着手中于朝恩的上表,将围城不利, 以及战败的罪责全都推脱到了朔方军节度使苏荷身上。

“太子一直帮着边将说话。”李怏扶着额头, “朕一时不知该信谁的好。”

元渽听后, 笑眯眯道:“陛下,太子殿下曾是天下兵马元帅, 那些武将都曾在元帅府供职, 殿下自然要为他们说话,但是于中使是在前线的, 时局自然看得更为清楚。”

元渽的一句话, 将李怏的信任推向了自己任命的宦官身上, “宫外有什么动静吗?”

“除了相州兵败, 长安城内百姓有所议论外,其他都如常。”元渽回道,“不过臣适才入宫时,看见了了孝真长公主的身影,是往太极宫去的,太子殿下在太极宫。”

“这个察事厅也向朕汇报过。”李怏道,“太子自幼丧母,是三娘抚养他成人的,因此一直亲近。”

“陛下之所以放心孝真长公主,不是因为他是您的妹妹,而是她是女流之辈,可陛下不要忘了,朔方节度使苏荷也是女子。”元渽提醒道。

“你是说太子?”李怏挑眉,“察事厅的手若伸到东宫,朝中那些文臣怕是又要找到机会攻击察事厅了。”

“陛下若是不放心太子殿下,可安排心腹进入东宫,成为东宫僚属,这样一来,朝臣便没有理由说什么。”元渽又道,“如今太子虽入东宫,但詹事府与左右春坊的官职都还空缺着。”

李怏捋了捋胡须,“詹事府总东宫诸事,太子詹事一职非同小可。”

“太子詹事能自由出入东宫,所以陛下应该挑选最信任的人担任,才能掌控东宫。”元渽顺势道。

李怏看向殿外候立的林辅国,若让林辅国兼任太子詹事,那么太子李淑的一举一动都会在自己监视下,“辅国。”

林辅国迈入殿,插手道:“大家。”

“朕会下诏,今日起由你担任东宫詹事府太子詹事。”李怏说道,“兄长,希望你不要辜负朕的信任。”

林辅国听到这个任命,很是吃惊,他看了元渽一眼,旋即跪拜叩谢,“老臣一定不负陛下厚望。”

元渽与林辅国双双退出紫宸殿,等离开了皇帝的视线后,林辅国吃惊的看着元渽,“今日我算看明白了,元中丞的口舌。”

“这下,林詹事能够相信了吧。”元渽说道,“成为太子属官,为太子效力,将来您便是新朝最大的功臣,太子仁善,不计前嫌,往昔旧怨,一笔勾销。”

太子詹事作为东宫詹事府的总长,历代都是皇太子的心腹担任,任此职者,一但太子登基,便能平步青云,封侯拜相,林辅国自然明白,他笑眯眯的说道:“信了信了,有元中丞与长公主在,我这老奴才自然要识时务。”

“哦对了,公主曾说过,她的弟弟与母族都死于非命,这仇公主至今记得。”元渽向林辅国使眼色道。

林辅国在宫中待了数十年之久,自然清楚李氏皇族中曾经的一些旧事,于是回道:“请长公主放心,陛下曾在东宫时饱受上皇压制,如今迁居兴庆宫不过是陛下做做样子的权宜之计,等时机合适,老奴便会请奏陛下,对兴庆宫动手,绝不会让那位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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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冰殿——

“圣人至!”

整个寒冰殿内只有李忱与十一娘主仆二人居住,除了没有自由外,里面的吃穿用度仍按照亲王规格供给。

作为兄长的皇帝李怏,偶尔也会前来探望他这个亲“弟弟”由于苏荷的功劳实在太高,威望甚至超过其父,加上雍王李忱善谋,夫妻二人便成了李怏既依赖,又忌惮的存在。

十一娘听到声音,连忙入内提醒,“郎君,陛下来了。”

李忱似没有听见一般坐在窗边看书,直至李怏屏退左右走入屋内。

“陛下。”

李怏挥了挥手,十一娘遂从殿内退下,“十三郎。”

面对李忱的不行礼,李怏倒也不恼怒,并将相州的军报递到了李忱桌前。

李忱并没有打开,因为她早已猜到了结果,“兄长要成为第二个圣皇吗?”

“不,像老东西那样愚蠢的人,不光是害祸害了皇室,还差点葬送了整个大唐。”李怏说道,“有些东西,只能握在自己手里。”

“所以你不相信你的儿子,同样也不相信那些边将。”李忱说道,“你现在的做法,与圣皇又有何异?”

“天下纷争不断,反反复复,这就是你所希望的?”李忱又问。

“没有人会喜欢战争。”李怏回道,“但是同样也不会喜欢成为傀儡。”

“我做了十几年的傀儡太子,你知道这种感觉吗?”李怏又问道,“你不会明白的,那个老东西明面上疏远你,实际上他最偏爱的就是你,就连最得宠的张氏都为你说话,有时候,我真的好羡慕你啊,十三郎。”

“哦对了,还有老九,吴王李恪。”李怏说道,“他听闻你被困于长安,便从老东西给他的封地马不停蹄的赶来了,他看你这个弟弟,比看妻儿还要重。”

提到吴王李恪,李忱的情绪才有所变化,“你把九哥怎么样了?”

李怏见李忱如此,挑眉道:“别急,你的九哥还在路上,同时还有十七郎,我一手养大的亲弟弟。”

“在这个没有父子、手足之情的家中,这些人竟都围着你一人。”李怏盯着李忱,“十三,你的能力,怎能让我这个长兄,心安呢?”

李忱继续拿起书本,“不管你信不信,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与谁争抢。”

“可你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帮我儿子。”李怏质问道,这才是他对李忱疑心的根本原因。

李忱抬起头,“陛下也知道,李淑是你的儿子,可陛下做到了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吗,陛下曾经遭受过的一切,现在又要施加到儿子身上吗?”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怀疑自己的儿子。”李怏反驳道,“但是太子太仁慈了,仁慈得让我觉得,他迟早有一天会栽在你们手中。”

“仁慈?陛下对自己的儿子究竟了解多少呢。”李忱质问道,“从他生下来,陛下有在意过吗,当他遭到陛下的宠妃毒害时,陛下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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