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在上(64)
“法衣……衣服……衣服该怎么做?”
唐木溪看着面前的“雏形”,陷入沉思。
穿衣服她会,可做衣服就难了。她是修士,又不是绣娘,从来没接触此类事物。
“要不然找师姐问问?”
然而这想法刚蹦出来,就被咔嚓一声彻底否决。
大魔头刀里来,血里去。怎么想都不可能安安静静,柔柔弱弱地拿起秀针。
若真有那么一天,唐木溪恐怕会认为世界要毁灭了。
坐在炼丹房里苦思冥想,最后她决定找一些参考来。
她和师姐都是女子,平日常常穿裙子,因此参考也是裙子。
“唔……对襟窄袖衫,短褙子,交裙,然后是合围……”唐木溪越数越头晕。
平日里穿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么多,里三层外三层的,还有好几根腰带,每件衣服的对襟处还有细腻的绣纹,表面又有印花。颜色深浅不一,质感又不尽相同。
别说做了,就是让她照着模仿都觉麻烦。
唐木溪正愁眉苦脸,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得逞的笑容。
姜垠找到了新生的阴邪之地。
那里散落着不少妖兽尸体,看样子应当是受到诛魂盘的波及,一个个死无全尸。但雷劫不至血雷的程度,不足以令其灰飞烟灭,因此尸体和灵魂都散落在四周,汇聚成了一个小型的乱葬岗。
土地下面葬着一位魔修,被法器束缚,神魂不入轮回。长时间被封印在死去的身体之中,隐隐有尸变的迹象。
此处本就草木茂盛,阳光照射不到,十分阴凉。即便是白日,也阴气沉沉。再加上濒临尸变的魔修和乱葬的妖兽冤魂,已经是大凶之兆。
假以时日,恐怕会滋养出的飞尸。
若再进一步,甚至可酝酿出旱魃。
尸修跟妖族一样,也有先天的“血脉”。
白僵,黑僵,飞尸,旱魃。
白僵实力最弱,修至大乘也与寻常修士无异,甚至还有见到日光会便虚弱的致命弱点。
黑僵可在阳光下活动自如,飞尸则肉身坚不催,行动快如闪电,而旱魃……则可称之为暴戾的凶兽。
不仅肉身刀枪不入,所过之处还会寸草不生,久旱无雨,如同祸斗一般。
曾经修真界出现过一只旱魃,修为通天,折损人魔两届诸多人手才将其灭于虚弥海中。
姜垠大略思索片刻,忽而勾唇笑了笑,抬手在魔修灵海中落下法印,强行将其收为奴仆。
“旱魃吗……我会期待你的降临。”
姜垠返回浮游仙岛时,天色已晚,便直接到厨房去寻唐木溪。
不曾想往日十分热衷于美食的她竟然不在。
姜垠微微惊讶,以为她仍在专心铸器,便又到炼丹房寻她,可惜依然不见踪影。
“人呢。”姜垠站在原地呢喃,忽而飞高,站在深蓝色的天空中向下俯视,终于在主室中发现一抹葳蕤灯火。
夜色渐浓,繁星点点。远处的天空刮出一丝深色弧光,十分优美。头顶明月皓皓,月华如练。浓郁澈亮的暖光犹如飞火流萤一般,将四周灼出一片光晕。
这个时间莫不是在睡懒觉?
姜垠微微叹气,倾身飞去。
虽本就打算叫醒她,但姜垠推门时还是下意识地收紧力道,蹑手蹑脚地进去。
屋里亮着纱灯,中间还隔着一扇屏风。
屋外亮堂,屋内便更是灯火通明。
开这样亮的灯光能够睡着?
姜垠心里觉得有些那些不对,但并没为深想,绕开屏风就走了进去。
不曾想会看到这样一幕。
唐木溪裸着背,细腻白嫩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经过暖光一照,像是擦了胭脂一般柔美修滑。两只白条条的腿跪坐在床上,只着了小裤,白里透粉的脚丫并在一起,坐姿并不端正,却娇憨可爱。
黑发如瀑,随着脑袋左摇右晃,虚虚散在腰间,衬得细腰越发娇弱。白藕似得胳膊拿着一件小衣,指尖圆润莹白,捏在朴素丝滑的小衣上竟与其不相上下。
她并未完全背对姜垠,身子往右侧开不少。柔软的胸脯前又未着丝缕,不免便泄露了春光。
姜垠瞥到半抹浑圆的弧度,惊慌扭头,颤着眼皮心跳不止。
一开口,连声音都乱了方寸:“你……你在做什么?”
唐木溪一愣,又一喜,笑着转身:“师姐快看!”
第53章
“师姐你看!”唐木溪拿着小衣转过身来。
她嫌弃襦裙繁冗, 索性将法衣改为穿在内里的贴身亵衣。
一件小裤,一件小衣,皆是朴素无华的白, 其上还绣着精美嫣红的落梅, 点缀其间,如同冬日雪景一般清雅优美。
炼造法衣的过程中加入了蚕丝和寒潭, 穿在上身滑滑的,又带着清凉, 十分舒适。
她特意在法衣上设置阵法, 虽然穿在里面, 却会如护体灵力一般直接作用在表面。
这亵衣暂且炼了一套,尺寸全按照自己的来, 算是尝试。若效果不错,再要来师姐的尺寸给她也来一套。
唐木溪有些神经大条,见到姜垠的身子会面红耳赤, 甚至偶尔不争气的流燥血。但轮到自己,却像是忘记这一茬一般。
如今本就只着一件小裤,上身没穿,这样一转便全展现出来。
莲藕一样的胳膊修滑,圆润的指尖捏着小衣。她举得不算高,为让人看清楚恰好挡在胸前。但亵衣短小, 这样一举便挡不严实, 胸前柔软的下半弧度恰好展露无遗。
唐木溪真的瘦, 挺直腰后能见到细微的肋骨尾部轻轻隆起的骨感模样,小腹平坦, 腰肢细弱。
一时间, 姜垠竟然慌乱不已, 不知道唐木溪究竟让她看哪里。
耳尖越来越烫,姜垠抬手掩饰地捏了捏,一边强行镇定,一边却心跳不已,很轻很轻地问:“你拿这个做什么?”
往日里一起睡觉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偏偏今日却不适应起来。
暖色的光柔柔照着,内心紊乱,看什么都觉暧昧。
“法衣呀,今日刚炼的。”唐木溪得意地笑着,白白的牙齿都露出一些,指着上面的红梅道,“看,这是我绣的,好不好看?”
其实手法有些稚嫩,红梅有些走形,但看得出十分用心。
姜垠目不斜视地飞快扫一眼,然后点头:“嗯。”
唐木溪得了夸奖才满意,放下小衣开始穿起来。
这动作做得自然,没有半分异样。
却足以彻底击溃姜垠的心防,虽然已经尽快转身,可某个瞬间还是将唐木溪看了光。
姜垠的脑中嗡鸣不止,各种乱七八糟的心思一同涌出。
心中一抽一抽的。
不痛,只是异常难捱,跟上一次被她咬住嘴唇一般。
未知的心情让姜垠手足无措,最后逃也似得离开:“我出去透透气。”
“啊?等等,我还想让师姐看看法衣……”
唐木溪话还没说完,屏风另一侧便已经响起关门的声音。
微一皱眉,抿着唇有些不大开心。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下,四下里一片寂静。
入了秋,山中连蝉虫鸣叫的声音都不复存在。冷风呼呼地往脸上刮,很凉,又有些干燥,并不舒服,但效果却不错。没过一会儿姜垠的耳朵便降下温来,就连心跳都在广袤无垠的晨星下趋于平静。
她抬头望着明亮的银月,手虚虚地搭在胸口,头一次露出迷茫的神色。
*
给姜垠量过尺码后,唐木溪准备开始炼制第二套法衣。
她的铸器术有基础,开始便能炼制玄阶上品的法衣。虚无缥缈中似乎有一些零星的感悟,但也仅限如此,玄阶和地阶之间犹如隔一层大山,让人怎么都无法逾越。
有了先前的经验,第二套法衣比第一套炼制的速度更快,才半日就已经凝练出外形。
唐木溪做成跟自己相同的款式,只是将点缀其间的红梅更改位置。一左一右,恰巧对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