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仰望+番外(197)

作者:文笃

她没再遇见过明思曼,兴许是因为明思曼也已经开始尝试对抗过去, 又或许只是,因为她们生命的相交点就到此为止。

但她并不为此感到可惜。

她和明思曼注定无法成为朋友, 比起相聚, 她们更适合分离, 各自治愈自己的伤痛。

夏糖是个极其有耐心, 也极具有包容力的年轻恋人,哪怕她们的热恋期已经持续了整整半年,夏糖也依然会在裴慕西感到焦虑和不安的时候拥抱她,也会在每个寂静的晚上用甜美的嗓音抚慰她,就像最初所做的那样。

她的爱意好似从不会随着时间消泯。

于是,裴慕西依靠药物减轻负担的次数越来越少,她能感知到自己此时此刻,就正在被有耐心又聪明的夏糖所治愈。

甚至在这个持续得稍许漫长的热恋期里,夏糖仍然会选择用送花盆的方式给裴慕西送花,没有精致的包装,也没有花里胡哨的卡片,更没有送花时的甜言蜜语。

只有被花盆底蹭得到处是灰的外套,因为太过认真养护花卉而被弄脏的脸,以及偶尔跨越一整座城市捧过来的真心。

裴慕西专门在院子里划出了一块空地,摊满了花盆,在天气恰当的时候,盛开得像是一整片鲜艳又漂亮的花圃。

周湛对她居住环境里充斥的生机和蓬勃表示诧异,晃了一大圈,拍了很多张照片之后,表情仍然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

“你这是在家里开了一个花园?”

裴慕西正在浇那盆最被她重视的绣球花,头也没抬,嘴角却不自主地带笑,

“嗯,我女朋友送我的花园。”

周湛很利落地从包里掏出一本杂志,一本正经地给她念,“摘自某个漫画作者在某段采访中的言论——其实我不太喜欢看爱情线,但你一定要让我选的话,那就是奇怪的,与众不同的,不落于俗套的,能让人印象深刻的那种。”

念完之后,裴慕西仍然是没什么反应,只淡淡地瞥她一眼,说,“不对吗?”

“奇怪的,与众不同的,不落于俗套的,能让人印象深刻的爱情线。”

“哦。”周湛表情冷漠,“确实是挺让人印象深刻的。”

“毕竟都送你一整个花园了,这谁能做得到啊。”

裴慕西没有否认周湛的话,她自认为夏糖为她生命里爱情这个词语做下的结论十分合适,也尽量让自己在维持着可靠姐姐身份的同时,当一个甜蜜的合格的恋人。

她们很少用任何承诺,却又保持着这样的默契。

裴慕西没有忘记自己早就画下五颗星的那个事件,要在夏糖的二十岁,为她实现三个愿望。

她打电话和夏糖聊到生日那天的安排。

夏糖接通电话后有些为难,“我妈让我回家吃饭,矜月也说请我吃饭,还有社团说要给我送行……”

已经接近暑假,再开学夏糖就会离开南广市,这也许是她和很多同龄同学见的最后一面。

裴慕西表示理解,却还是将自己的占有欲表现了出来,“那女朋友呢?你女朋友好像也在等着你和她一起过生日?”

“好像是……”夏糖的声音软黏黏,拖长了一些,又说,“女朋友当然要放在第一位,女朋友对我这个恋爱脑来说可是最重要的一个。”

裴慕西很满意她的讨好,却还是故作冷静,好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成熟且不介意这种小事的恋人,

“没关系,你可以把其他人放在我前面,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真的吗?”夏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喜。

话已经放出,裴慕西顿了顿,却不准备收回,她当然可以给自己的女朋友这样的谅解,“当然是真的。”

“那不行。”夏糖笑嘻嘻的,“我还是要把女朋友放在第一位,我昨天就回家和我妈吃完饭过完一次生日了,今天中午也和矜月吃过饭了,特意留着生日当天的时间给我女朋友。”

“二十岁生日里最重要的一顿饭,我只想留给女朋友。”

裴慕西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揉皱的纸团,需要夏糖给她更多熨贴,“但是我好像有事……”

“什么事?”夏糖有些委屈,“什么事比我的二十岁生日更重要?”

“我难道不是你最重要的女朋友吗?”

裴慕西忍不住笑,放轻了声音,

“当然会是我最重要的女朋友,毕竟我又没有其他的女朋友。晚点来接你,请我最重要的女朋友放心,我最近一个月最重要的事就是陪你过生日。”

夏糖对她的答案很满意,嗓音软黏黏地给她撒娇,“我今天五点四十五分下课,不要迟到。”

裴慕西当然不会迟到,她已经不只一次去学校接过夏糖,对这样的行程安排轻车熟路。

生日当天,她捧着一束淡粉半透明的香豌豆去接夏糖,梦幻甜蜜得如同治愈动漫,透着清淡和轻盈,这为她吸引了不少过路的目光。

甚至有青涩的男生被推动着向她要电话号码。

她只是勾起唇角笑笑,“不好意思,我过来接我的女朋友。”

话音落下,人群里明亮轻盈的身影就跳脱出来,在层层晕染的日落中,眼睛倏地亮了一下,然后朝她用力地挥手。

裴慕西提前把花放在车里。

在夏糖带着灼灼的生命力抵达之前,展开了自己的怀抱,直至在裹过来的那阵甜津津的风中,拥住轻盈又跳跃的夏糖。

哪怕站在她身旁的几个男生目光呆滞。

裴慕西已经顾不上和他们说拒绝的话,只在第一时间将脸埋在夏糖肩上,轻着嗓音,说,

“二十岁生日快乐,我的女朋友。”

相比于裴慕西,夏糖对自己的二十岁似乎抱有更大的憧憬和期待,和所有迷惘的二十岁青年不一样。

二十岁的夏糖不是在被推着走,而是在被十九岁的自己以及二十五岁的裴慕西引导和支撑。

所以她不惧怕任何未知的事物。

包括出国和尚未确定的未来。

除了酒精。

二十岁的第一天,夏糖仍然被酒精所困,兴冲冲地灌了一大口,却又马上被呛了出来,脸皱皱巴巴的,看起来有些难受,

“怎么都二十岁了,酒喝起来还是苦的?”

裴慕西给她擦干净脸上和脖颈上被溅到的酒精,忍不住笑,“酒是不是苦的,关年龄什么事?”

夏糖配合着她的动作,扬起下巴,瘪了瘪嘴,“小孩儿才喝不来酒。”

经过裴慕西多次的教学,她已经能熟练掌握“小孩儿”这个词语的说法,甚至比裴慕西都还要用得多。

裴慕西照例在酒里给她加了一颗话梅糖,才重新推过去,“少喝一点,不要喝醉。”

夏糖笑嘻嘻地抿了一口,“果然还是甜的好喝。”

裴慕西撑着脸看她,笑,“小孩儿才喝甜酒。”

“我就是小孩儿。”夏糖昂了昂下巴,甚至还有点骄傲,可也记得裴慕西的嘱咐,没敢多喝,稍微抿了一口酒放下,乖乖用勺子挖甜品。

可就算是这样。

没过几分钟,在餐厅昏暗的灯光下,她白皙细腻的脖颈上已经开始透着点诱人的粉。

在夏糖试图端起酒杯再喝一口时,裴慕西抢走了她的酒杯,迎着她可怜兮兮的目光,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夏糖,今天是你的二十岁生日。”

夏糖动作缓慢地眨了眨眼,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裴慕西有些无奈,只好自己将酒一饮而尽,“等会找代驾。”

于是酒杯里只剩下一颗光秃秃还没完全融化的糖果,甚至还在透明的酒杯里摇摇晃晃。

夏糖鼓起腮帮子,“二十岁生日,我的女朋友还不让我喝酒。”

“二十岁生日,你有正事要做。”裴慕西耐心地劝慰她,“不能喝得太醉。”

“什么正事?”夏糖好奇地问。

裴慕西想了想,将自己准备好的项链为夏糖戴上,她特意在这一天,为夏糖选购了一条和自己手腕上手链相配的项链,可又并不是完全一致,黑色的月亮旁边还缀着一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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