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庭漫步+番外(91)
“可是,现在赵锋已至,我等如何,离开卫凌关?”
走不掉,就是唯一的难题。
喝了口如嫣递来的茶水,宁苏继续道:“赵锋行事如此‘光明正大’,恐怕是涉及了乾的内斗,如此我等倒可以借周烐之力脱离卫凌关。”
“怕是没那么容易,曹满和赵锋不可能不检查出关之人,我等混不出去。”如嫣面上有些凝重。
“不必混出去。”宁苏微笑,说,“卫凌关对周烐意义重大,他不会离卫凌关太远。咳咳,只要我等在城中制造出足够大的骚动,那么周烐一定会误以为赵锋咳咳,伤害卫凌关百姓,如此他必将返回,我等便可趁乱逃出去。”
顿了下,她又喝了口茶,笑着说:“想来诸位那边也早已备好了兵马吧?”
这话没人答,但却是默认。他们确实在离开本国前就已经做了后路部署,现下估计是已有军队集结于边境。
对此,宁苏不在意,继续说:“我偶然听魏官卿说,卫凌关大牢关了许多云游商人和逃兵,咳咳咳,还有一伙凶恶的匪寇,若我等能将牢中犯人放出,卫凌关必会产生大骚动。”
“可是要如何做到?我等怕是已经被软禁于此了……”如嫣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挽君衣和离朝,挑了下眉,说,“莫不是要靠这二位?”
宁苏摇了摇头。
“她二人与此事最无关但也最会受曹满防范,此事需要依靠耶力使臣。”
“我?”耶力嘟噜皱眉,不知其具体之意。
“咳咳,不错。我便开门见山的说罢,您是最合适的。之前您帮过乾,也知使臣案幕后主使者为乾,咳咳,乾理亏,但您不介意,还是想与乾合作……”
缓口气。
“尤其是现下的局势。您是商人,商人最会算计也最重视自己这条命,咳咳,您晓得不配合怕是会一命呜呼,遂想加入有利的一方,折损。”
明白其是何意,可耶力嘟噜还有个疑问:“你不怕,我会倒戈?”
“你不会。”宁苏笃定,“曹满会追求最大利益,也会规避最大风险,咳咳,他不会放你回去的,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此间机密,你只有与我等联合咳咳,才会有活命的机会。”
顿了顿,她接了一句。
“即便你平安回去了,此行只有你古吉一个使者团归国,洛月、爵玛、北炎又会作何想?”
答案不言而喻。
她是声音温和,话语不轻不重,但耶力嘟噜自心底感到可怕。这洛月使臣实属可怖,他现在有种被此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但是很遗憾,他只能按她的路走。
“我该怎么做?”
宁苏微笑,无悲无喜的双目凝视着他,吐出四字:“背叛我等。”
“你是想……”耶力嘟噜皱了眉,话还未说完,外面便传来迅猛地几声咳嗽。
显然,居心叵测者——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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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感谢评论收藏灌液的小天使们(*/ω\*)
本章局势又双叒叕变化了。现在是双方对立的不稳局势。一方为曹满和赵锋,另一方则是众使臣外加一个势单力薄的魏靖琳。
再来说一下丞相谒氏一箭三雕的布局。
第一雕也就是使臣案的表面目的——挑起北炎与古吉的战火,吸引洛月和爵玛的注意,乾趁机集结兵马夺回长阙失地(长阙有一半以上被攻陷了,去年大战打到了皇都大门天成)
做法就是曹满派人杀古吉使臣,让使臣滞留卫凌关,然后偷北炎信物嫁祸,另外用类似北炎的直刀再杀人,但是有疑点——毒药是怎么回事,还有爵玛的人是谁杀的。
第二雕就是被引来卫凌关的魏靖琳,目的是——牵制魏副相(前面隐晦提到魏副相不能再生育,魏靖琳一死,魏家断香火,但实际上还有魏芸澜hhh不用多言了吧)牵制副相是为了皇都内战做准备。
第三雕是周烐,赵锋走长阙到卫凌关必会被他国发现(凤岭到卫凌是后门,长阙到卫凌是正门)如果卫凌关不是换守军的话,那么他国一看乾这是要搞事啊,大军肯定过境,所以周烐除非不顾一切了,否则必走。而他一走就入谒氏的套,这个套是啥后面再说,总之目的是除掉保皇派军事倚仗,还是为内战做准备。
而这些是卫凌关局势对谒相不利的情况的布局,有利情况下赵锋不会出现,毕竟风险太大——四国可以借这由头出兵。目前情况是除北炎外都想打仗,但为了不失去民心而打不了,就缺导火索。
赵锋不出现也是三雕,因为卫凌关出事,周烐难逃责任,谒相可以以此换守军,然后再算计。
第69章 卫凌变局(四)
“当当当”三声门响,无人应,那二人便兀自开门进了屋。
曹满依旧堆着笑,但这神态可不像之前那般恭卑,背挺得笔直,步伐亦是大了些,颇有几分神气。
而血鬼赵锋倒不像传闻中那般可怖,相貌也算堂堂,甚有武者之威。他身上挂着点血,脸上带了点伤,发着煞气但并不逼人。
一进屋,赵锋就瞧见了床上坐着的挽君衣,他轻轻勾起嘴角,目光含了分凌厉,好似猎人在盯着猎物般。
纤眉微蹙,挽君衣心下生出几许反感,但还未有所思量,她身旁的人便站起挡在了她身前,遮了赵锋的目光。
赵锋挑了下眉,凝视着这个小姑娘,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趁着此间众人心思翻涌、面上沉默,他回想了一番,很快记忆重现。
近二十年前,他刚参军不久,跟随关利州要去夺回长阙平虎城之际,曾在行军半路碰到一男一女,似是去往北炎。那女子便是银丝飘飘的雪族人,生得是极美。他那时起了歹心,就趁着夜黑离队去寻美人乡,结果被那男的发觉。
于是他与其打了十几回合,那男的就败了,不过他并未下杀手,毕竟也知晓自己是要去玷污这男子之妻,再将其杀了着实有些无情,那时的他还是有那么一点怜悯之心的。
可这男的真像狗皮膏药,死死抱住他的腿不让他走,可不是要让人起杀心吗?
然而,就在赵锋要下杀手的时候,雪族女子出现,手中拿着个白瓷瓶。他不知其意,只见这女子微微一笑,将瓶子倾倒,自瓶中洒落许多小虫子,粘于地,令原本生机勃勃的草瞬间枯萎。
赵锋何其惜命又何其机敏,当即踢开那男的,落荒而逃……
这是赵锋自参军起唯一的败绩。
此时看到离朝,赵锋立马就想起了那个阻他路的狗皮膏药。别说,这小儿还真的与那狗皮膏药有几分相像。
思及此,他动了动手指,手心实是有些痒。以前赵锋发过誓,定要让给他屈辱的人加倍奉还,此间倒是好运气……
“咳咳,你二人先回去罢。”
正当赵锋思量着如何“报仇”之时,宁苏打破了沉寂,话自是对离朝和挽君衣说得,也是故意没有透露她二人名姓。
闻言,离朝看了宁苏一眼,严肃着微微点了下头,接着偏了目光,君姑娘正好起身行至自己身侧。
君姑娘没有说话,径直向门外走去。离朝亦赶紧跟上,在路过赵锋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和他对了个视,霎时感觉喉咙发紧,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
直至出了门,离这是非之地远了些,离朝才堪堪松了口气,脸色颇差,额上还冒出好些冷汗。
旁边的人见状,将一方帕子递给了她。
离朝稍有些惊讶,惊讶过后她紧绷的面容放松下来,旋即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接过帕子的同时道了声谢。
“不必……”挽君衣欲言又止,情绪上莫名有些复杂古怪。
眨巴下眼睛,眸中映着她的身影,离朝问:“君姑娘,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挽君衣微微摇头,步伐加快了些许。
离朝纳闷,但也没多想,寻思着可能是那个赵锋令君姑娘不快吧,旋即也加快步伐跟上了她。至于手中这方帕子,她打算回去洗过之后再还给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