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庭漫步+番外(305)
俨然是要与官兵作对。
偏偏现下这壮士人多,领头官兵只好啐一口,骂骂咧咧地带着自己的人走了,与壮士们擦肩而过时还放出狠话,叫他们等着。
对此,壮士们大笑,为首者回了句:“可别发怂,‘官爷们’。”
言罢,其带着一众壮士走向离朝二人,再不看身后吃瘪的洛月官兵。
官兵一走,客栈内的气氛明显有所缓和,说笑声复又渐起,只是众人皆有意无意地偷摸瞧着那八位壮士。
自然离朝与挽君衣也是如此。且离朝有些惊讶,因为她认识这些人,为首者正是当初在凤岭茶楼与苏兄有过矛盾的孙巍。
而孙巍显然也没有忘记她,开口即是:“妹子,凤岭一别已是快一年了,哥哥们时常挂念妹子,你爹娘也已同意你与这姑娘的婚事,快和哥哥们回家去吧。”
说完,他自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离朝。
离朝狐疑地接过,打开一看,竟是师傅的笔迹,信上言:朝儿,予你信者乃赤网成员,可以信任,若深陷危局可寻其协助。
额……这信是真是假?
她看向君姑娘,君姑娘微蹙着眉,似是一时也无法判断真伪。
这时掌柜的突然走过来,问:“几位想吃些什么啊?”
其看似是理所当然地来招呼客人,实际上明眼人皆知晓这位也是来抢人的。
僵持三五息,离朝下了决定,她决定相信孙巍。于是她揽着自己的妻,与孙巍等人一同离开客栈。
他们不知道的是,掌柜的在言语相送他们离开之后,面色变得十分阴沉。
……
不一会儿,孙巍带着她们走进一个黑漆漆的胡同,据说他们的据点就在这胡同的尽头。
与明亮的街越来越远,挽君衣愈发不安,尤其是这七个壮士沉默地跟在身后之情况,即使能做到心绪不上面,这逐渐紧绷的身子也出卖了她此时的心境。
与她甚为亲密的离朝自是有所察觉,便将她搂得更紧,并出言温声宽慰几句,还说“孙兄他们不是坏人,可以相信”。
此言让打头的孙巍感到好奇,不禁相问:“姑娘,你我不过仅有一面之缘,为何就认定我不是坏人,还相信我?”
闻言,离朝毫无紧张地笑着回道:“我不觉着一个为了死去的兄弟敢与权贵拼命的人是坏人,我也不觉着能与这样的人做兄弟者是坏人。我相信孙兄你是因为你很有义气,我觉着你不会害我们。”
义气……孙巍垂目一笑,漫不经心地又问:“不是因为那封信吗?”
“不是。那封信是假的。”
其音落,孙巍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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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感谢评论收藏灌液的小天使们^O^/
第225章 临山城(三)
停顿只是一息,孙巍迈步继续往前走,并漫不经心地问道:“假的?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师傅很谨慎,如若不是必然能为我亲自拿到而不经他人之手的信,不会写上我的名字,也不会用浅显的话语指示我去做什么,所以我觉得信是假的,但笔迹确实是师傅的笔迹。”
回想起在凤岭和竹林拿到的信,离朝继续说:“不过我依旧心存疑虑,师傅的笔迹很难去模仿,因为师傅会三种笔迹,只有给我留下特殊指示的时候才会用最特别的那种笔迹,应该是只有师傅与我知晓的笔迹。”
说着,她又拿出那封信,单手打开信后翻来覆去看了看,下定结论:“这封信很新,像是最近才写的,可师傅已经……怎么回事?”
皱起眉毛,离朝抬眼看向走在前面的孙巍,似是在问他。
前面的孙巍脚步不停,身子也不紧绷,无有半分紧张,只是沉默少时才回答:“不知道,这信是我们从邪道手中抢来的,刚刚是为了让你二人相信我们才拿出。那家客栈的掌柜的是邪道中人,我想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吧。”
话音未落,清灵音响起。
“信上无著名,敢问阁下如何知晓这信出自江曌之手,如若阁下不知,阁下又怎敢拿此物取信我等?”
却是未被他后一句话转移注意。
“我不是说了,我们乃赤网中人,江曌相当于赤网的‘祖师’,我……”话语一顿,因为孙巍猛然想起方才离朝说过——这笔迹只有她和江曌本人知晓,从笔迹不可能认定此信源于江曌。
思绪一瞬,他续言:“我知道会叫离朝为‘朝儿’的只有江曌。”
闻言,挽君衣看向离朝。
四目相对,离朝颔首,说:“确实只有师傅和娘亲会这么唤我。”
真这般……可依旧很古怪,不论是此人给自己的感觉,还是此人方才言语的停顿。挽君衣保持些许怀疑,但并未再出言,既然自己的妻予以对方信任,那么自己也暂且相信就是。
而孙巍也未再开口,十人就这么沉默着走到胡同的尽头。尽头有一间木屋,不大不小,很老旧。
“地方小,别介意。兄弟们,你们在外把风,莫让人接近。”
令下,她们身后那七位壮士接连响应。而后也不废话,孙巍带着她们走进木屋,并给她们一人倒了碗水,在倒水之前,他还用清水将碗冲洗了一遍,可谓心细。
接过碗,离朝先行一口饮尽,因着实是太渴,而坐在她身旁的挽君衣则是仅喝了一小口润喉。
要说挽君衣戒备心尽无,那必然是假的,不过既然肯喝下这水,即是对孙巍有了几分信任。
孙巍明白,不由得微勾嘴角。他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问:“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与君姑娘对视一眼,离朝答:“我们来找朱二壮,朱二壮说手中有一封要交予我的信。”
“信?看来你们是被引诱到这里的。你们八成是猜这所谓的信乃北朝子弟所留,然当时北朝乃突遭灭顶之灾,事前毫无征兆,自也不可能留下什么信给你。
至于那个朱二壮倒确实是这里的人,不过乃一个痞子无赖,即使北朝真将什么信寄存在这里,也不可能交与他手。”
“痞子无赖”四字一出,挽君衣微微蹙眉。当时朱二壮的言辞神态,全然不符合这四个字,如此要么那人颇擅伪装,要么那人并非朱二壮,亦或者孙巍说谎。
“朱二壮不像是痞子无赖啊?”离朝可谓与她心有灵犀。
“不像?”孙巍挑眉,沉吟两息又问,“你们知道邪道有一种极为高明的易|容术吗?”
这……离朝挠挠头发,显然是不知。
然挽君衣知晓,在望青山不就见识过?虽那时仅闻以假乱真之音,但依着恒桀所言,对方约莫是完全易|容成子野他们的样貌。于是她颔首。
“那就好说了,假的朱二壮先是解决真的,接着易|容后在北朝埋伏你们,而后以信件钓你们进入临山城。这入城简单出城难,因为洛月官兵与假的朱二壮是一伙儿的。
我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左右你们是跑进了另一个人的手中,未让假朱二壮得逞,于是敌人就让官兵出马将你们带走,好在我及时得了消息前往客栈,这才未让他们得逞。”
等他说完,挽君衣当即提出两个问题。一是另外两方的身份,二是孙巍自何处得来的消息。
对此,孙巍毫无隐瞒,说:“先回答第一个。现在邪道是两派相争的局面,一个是以隐血楼楼主为首的楼主一派,一个是以南景珂为首的南景一派,他们都想抓你二人。至于理由……你们也知道,靖钧灵匣。”
此言入耳,离朝与挽君衣不约而同地蹙眉,不过二人担心的事有所不同。离朝担心的是君姑娘的师姐会不会在临山城。说实话,不安和害怕她还是会有,即使不强烈。至于匣子倒无有担心,左右她相信师傅和无名兄,也相信自己能保护好自己的妻。
而挽君衣担心的则是那人的安危,毕竟同门之情还在,倘若那人是为对抗黑斑才潜伏于邪道,未真正作恶,她不会不认其为师姐……至于匣子,她相信离朝与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