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撩暗恋(192)
易无澜一怔,抿着唇问了一句:“要是你不理我怎么办?”
“壹、三、壹、四。”沐言汐在她耳边喃喃,“记住了,这很重要,不可以忘了哦。”
沐言汐微微仰着头,缓缓贴近易无澜的耳边,借着酒耍泼打诨:“但我就要你陪我,啊,我怕打雷,一打雷就睡不好,睡不好明天就坐不了飞机,坐不了飞机就无法报道就要被休学。”
易无澜一怔,默不作声。
“你陪我嘛。”沐言汐在她耳边喃喃,“你该不会真的是像我姐姐说的那样,我走后就去找其他小朋友了吧?”
易无澜:……
“不会有其他人。”易无澜顿了顿,如在沐言汐父母的葬礼上那样承诺着,“只要你需要,我就会陪着你。”
沐言汐满意了,笑嘻嘻的在易无澜怀中蹭着。
可不知怎的,沐言汐笑着笑着,却哭了起来。说是醉了,倒也清醒,对于明日的分别没来由的就一阵害怕。
仿佛明日分别后,两人便会陌路一般。
但入了梦的沐言汐却知道,在上辈子,她们确实从此分道扬镳了,未来的整整四年,她都没有回过云城。
易无澜确实没有忘了她,因为——忘记她们的经历的,是她自己。
忽然,易无澜的手托在了她的后颈,扶着她的脑袋轻轻覆下唇。
梦中的沐言汐发了会儿愣,等到再回过神时,一股酥酥麻麻的奇特感觉就在唇珠上蔓延开,好似带着电流,涌入心口,通向四肢百骸,瞬间席卷她的整个大脑。
沐言汐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而梦中的她更是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下意识拽住了易无澜的衣襟。
受了惊的沐言汐下意识往后跌去,蓬松的被褥被压下,她看到易无澜那双清明的桃花眼越来越深,带着些逐渐泛上来的酒色后劲,她仿佛要被易无澜的眼眸给吸进去了。
沐言汐缓缓伸出了手,轻轻低喃:“易姐姐。”
这一声呼唤恍若是终于打开了什么开关,让易无澜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她扣住沐言汐的肩膀,勉强控制自己的冲动,“言汐。”
可沐言汐一声又一声地轻唤着,低低地嗓音越来越轻,擦过易无澜的耳边,贴紧的身体一下又一下地蹭着。
带着即将离别的不舍,一触即发。
少女初尝情爱,不眠不休。
*
易无澜给沐言汐喂了醒酒的东西后,见人终于安稳了,便打算随意去厨房找点吃的。
外面的天色虽已暗下来,但她来沐家时才刚刚下班,照顾了沐言汐一番,时间其实也还很早。
只是她正走出卧室,楼梯口就传来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的主人显然也是听到了动静就停了下来。
她一抬头,发现洗完澡穿着睡裙的沐言清正抱着胸靠在楼梯口,不咸不淡的望着她。
易无澜面不改色,轻轻关上门走了过去,“有事?”
沐言清上下打量了一番易无澜,看着易无澜被扯得凌乱的衣襟,想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惜字如金:“遗言。”
易无澜:……
易无澜这下确定了,沐言清这是又想起五六年前的往事。估计不仅仅是因为那一晚,还因为之后几年她跟沐言汐看似装成陌路的关系,在这等着跟她算账。
但如今她跟沐言汐都结婚了,就算刚刚真的做了什么,也是合情合理。她冷冷回道:“你今天先灌她酒的。”
直接将过错都推给了沐言清。
沐言清点了点头:“当年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所以这就是你所有的遗言?”
易无澜懒得理,直接就越过沐言清下了楼,在厨房里犹如主人般给自己下了份面。
沐言清在旁边看了会儿,大概也是装家长装不下去了,还从易无澜那里分走了半份面,厚脸皮程度跟沐言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亲姐妹。
易无澜一言难尽的看着沐言清,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你真不考虑给自己找个对象?”
沐言清:……
她的刀呢?
*
易无澜将碗筷放入洗碗机后上了楼,只是她走进卧室后,发现原本乖乖躺在靠窗一侧手脚舒展的沐言汐,此刻已经蜷着身子躺在床半腰处,雪白的脚踝裸露在床外。
脚尖紧紧的绷直着,正悄悄摸摸地往被子里面钻。
似乎,是刚醒来,又因为她回来得太早而来不及躺回去。
易无澜:……
易无澜眉头一紧,快步走到了床边,弯下腰拉住了沐言汐拼命想要缩回被子里的脚。
沐言汐被吓了一跳,浑身一抖,就连脚踝上也一阵剧烈的瑟缩,身上还未来得及取下的珠宝一阵碰撞,在安静的卧室中格外悦耳。
易无澜轻笑了一声,松开手,去打开床头的灯。
沐言汐见状,立刻手忙脚乱的拉着雪白的被子往身上盖,但她一时着急,只顾着将自己给裹起来,却忽略了她此刻绯红的脸颊和红得滴血的耳尖。
她的发丝也像是故意不配合一般,全然散落在床上,半点都没为她遮挡。
沐言汐刚醒来没多久,还有些惺忪困倦,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将她再度拖回了刚刚的梦境中,雨声渐渐化作暧昧的粘腻水声,响得她的脸越发泛红。
可她一拉被子,睡着跟梦中同样的床铺,就更是让她惊慌不已,就像是刚刚经历过一样。
饶是沐言汐的想象力再怎么丰富,也没想过易无澜这朵看着冰清玉洁的高岭之花会跟她发生过关系。
虽然当时她早就成年,两人也订了婚约有所感情。
可……可她当时才几岁啊?
沐言汐无法将平日里看着什么也不会的那根木头,跟梦中那只大尾巴狼给结合起来。
但当她将脑中的那些想象与身前的这个易无澜重合起来时,却又不禁荒诞的觉得,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沐言汐平日里对易无澜千般撩拨万般纠缠,可每一次真的要做点什么,总会被易无澜压制得死死的。
原先她也没想过那有什么不妥。
现在想起来,易无澜哪里是不会啊,明明是早就把曾经的那个小沐言汐当实验对象不知道练习多少回了。
她这么个没有记忆的人遇上易无澜,可不就是任其为所欲为了吗?
呜。
饶是沐言汐自认为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当灯光被打开,她再度见到易无澜时,还是连一个简单的对视都不敢。再加上她睡前醉酒时的那一段孔雀开屏的丢人经历,让沐言汐羞愤欲死。
见她这副样子,易无澜坐到她身边,淡淡问;“醒过来了?还记得刚刚的事情吗?”
这声音跟梦中易无澜说‘再教你点别的’的语气一般无二,可就是这么严肃正经的脸,却让她死去活来误了航班。
沐言汐活了快二十四年,第一次明白了羞耻到要哭出来是什么感觉。她拼命蜷缩着身体想要往被子里面躲。可被子本就被她揉成一团,刚刚把上半身埋进去,脚踝处就泛了凉。
沐言汐没了辙,胡乱的将自己缩成一团,脸埋进枕头里,唇角溢出一声求饶似的呜咽,恨不能直接晕过去得了。
她平日里的那点厚脸皮在此刻毫无用武之地,脸颊在易无澜的注视下越来越烫,整个人仿佛随时都能被热得冒烟。
偏偏这时候易无澜还倾身过来试探了一下她的额头,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滚烫的皮肤,引得沐言汐脑袋一颤。
易无澜皱着眉:“醒酒汤没起作用吗?怎么反而越来越热了?”
沐言汐:……
沐言汐终于恼羞成怒地打开易无澜的手,气得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无情的把被子往易无澜身上罩过去,“你闭嘴!”
冬季的被子本就厚重,沐言汐随手哪能真的把整床被子掀起来?
易无澜稍稍一侧身,被子就连半片衣角都被碰到。
沐言汐鼓着嘴,对易无澜警告:“今晚我喝醉的事情你立刻给我忘掉,以后也不准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