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弃的宠物+番外(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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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训练她。
手段并不比训练一只宠物高明。
你为她定了闹钟。
你告诉她,每隔两小时,它会响一次。它响之后,她就应该去洗手间。
“虞斐,明白吗?”
她总是看着你,你疑心她并没有听进去。
所以你不得不重申好几遍。
她现在还是很难自己判断上洗手间的时机。
你选择用这种方式,让她建立新的反射。
她不能总是依赖你的声音。
你观察了她半天。
闹钟铃响,她总是下意识看向你。
进步还是有一些的,你告诉自己不能着急。
你在客厅里加装了新的监控设施。
她好奇地凑近用鼻子嗅嗅。
你指着镜头告诉她:“我能在这里看见你。”
她好像不太明白,但是你不在意。
她也不在意,她趴在你的膝盖,小心地蹭进你的怀里。
她用鼻子又嗅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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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到公司,照常上班。
你的下属总是偷偷看你。
他们惊异于你将年假攒到一起放了整整半个月的假,更惊异于这半个月你居家办公,依然没有给他们半分摸鱼余地。
他们说你肯定失恋了,颇受打击。
你不理睬他们。
你坐在办公室,打开电脑,看到她。
她正似懂非懂地翻阅一本插画,电视上播放着教育频道的一档栏目。
闹钟铃响,她扭头,叫了一声你的名字。
因为你不在,所以她愣愣地低下头发呆。
铃声响了很久,你一直看着她。
她慢吞吞地起身,把闹钟关掉,然后走进洗手间。
没多久,她再次出现在镜头里。
但她好像没有刚刚那么平静,她焦急地看向门的方向。
她走近门,她坐下。
她抱着膝盖,想要开始等你。
这种状态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
她一动不动。
你在工作告一段落后,对着监控叫她:“虞斐。”
你看到她抬起脑袋。
她站起身。
她开始在客厅里找你。
“阿闻……阿闻……”她着急地唤你。
你便又叫了她一声。
她看向了你。
隔着镜头,你被她注视了。
你屏住呼吸。
你下意识伸手,遮掩了屏幕。
没人知道你为什么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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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你准时下班,下属们欢天喜地。
你回到家,打开门,她迎接你。
你看着她,你告诉她,你要去超市采购,让她和你一起。
可她一直喊你的名字,搂着你不停掉眼泪。
你尝试一些允诺,但她显然没有听进去,在你怀里摇头。
她好像怕被你丢弃。
你决定:
A、要求她和你出门
B、哄她,再过一段时间让她慢慢适应
第20章
你决定要求她和你出门。
《被嫌弃的宠物》20
她的眼泪让你有一些动摇。
也只是一些。
她搂着你,看上去很黏你。
是那种无声、绵甜、没有攻击性、但是又执着、容易让人心软的黏法。
但你没那么容易被讨好。
你握着她的腰,命令她站好。
她柔软得像是没有骨头,所以这一步花了你一些功夫。
你看着她潮湿的眼睫,平静道:“虞斐,我在你身边。”
她的手指颤抖着,触碰你的脸颊,好像在确认你的存在,你没有拒绝。
你的双手搭在她的肩,将她轻轻推向门旁。
“开门,我们出去。”
她不住扭头看你。
“阿闻,我害怕……”她楚楚地求你。
你不得已靠近她。
她像是嗅见你的气息,不自觉又要软倒在你怀里。
你的手臂,向前探,指尖落在她的肘弯,轻滑着往下、往下。她的肌肤白细、软嫩,吸附着你的掌心,引着你,是会化在你指缝、流泻下去的软玉。
你缓慢地扣入她的指间。
你握住她。
你几乎是半拥着她。
她的发,她的颈间,充斥着和你如出一辙的微涩青柠香,薄雾一般,轻濛地晕开,柔柔裹着你。
它们侵扰着你,霸占你的嗅觉、你的味觉,让你的呼吸里都是她的气息,好像她融进你。
你微微启唇,喘息。
你眉间微皱,你站直身体,唇远离她的颈。
你没有缘由地斥责了她,你重新变得冷淡。
你开口:“说了,我在旁边。”
你握着她的手,你们把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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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你。
因为没办法偎进你怀里,所以她为难地抱紧你的手臂。
像见不得光的夜间小生物,像害怕跟丢的小孩,她紧紧贴着你,头埋在你肩侧,很不想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你和她的姿势太怪异。
但你不在意。
你们就这样下楼。
你们走过满架水粉似的蔷薇,花苞瀑布般倾泻,淌在花瓣铺就的小径。
你们离开小区,阳光蓬软而烂漫,松弛着人的筋骨,舒适得令人想要闭上眼睛。
你们沿着春日的长街步行。
风吹过她的发,又吹向你。
你很严苛。
你在十字路口,捏着她的下巴,要求她抬头看向路灯。
你告诉她交通规则,又让她复述给你。
你像最悉心的长辈,走走停停,将世界介绍给初临的生命。
她似懂非懂,她总是看向你,用婴儿般干净的眼睛。
走进超市时,来往的人群让她紧绷,让她恐惧。
她哆嗦地哀声叫着你,她柔软地粘附你。
她好害怕,好像下一秒就要死掉。
你温声哄她,你厉声呵斥。
她没有反应。
她掉着眼泪看你。
你没有办法。
你解开大衣,你把她包裹进你怀里。
你扣好纽扣。
你们像连体婴。
这次购物你们花了很久。
因为你看到一些你认为重要的东西,就会拍拍她的脑袋,示意她,又到了学习的时机。
她便抬起脸,露出漂亮的眼睛,从你的衣领向外看,继续努力。
有很多人好奇地望向你。
因为你太平静,太自然,所以他们很快感到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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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重复着这样的教学。
她却好像一直没爱上出去。
也许是因为在后来,你慢慢地不再允许她躲进你的大衣里。
“虞斐,你要自己走。”在发觉她有些好奇地观察世界,而非抗拒后,你这样告诉她。
“我不可能永远抱着你。”
她哭得没有力气。
但你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最终,她抽泣着靠着你,捏着你的衣袖步步亦趋地前行。
你开始教导她使用商场里的卫生间。
教导她自己使用卫生用品。
最初你在隔间里看着她,之后在洗手台,最后站在卫生间门外。
她洗完手,便不安地叫你的名字,跑出门找寻你。
她在你面前站定,她把手递给你。
你摸一摸,湿乎乎的,掏出纸巾,捏着她的手指,一根根帮她擦干净。
她已经学会一些简单的社交用语。
她说,你真好,说谢谢你,还说喜欢你。
初秋到来时,你带她来到超市采购。
你拿了一个购物篮给她,告诉她,你们晚上吃鱼,但是缺少料酒和酱油,所以需要她去购买。
“记得家里放在流理台上的瓶子吗?买和那些一样的。”
她买错也无所谓。
但她喜欢你多说话。
你指了一个方向给她,告诉她:“我去买鱼,还有别的。”
你流连于生鲜区。
你拿了一个小网兜捞鱼,正专心,你感到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被湿漉漉地舔了一下。
你低下头,看见一只蓬松的、棉花糖一样的豆豆眼狗狗,它正朝你摇着尾巴。
而它的主人,一位年轻女性,无奈又不安地牵着绳和你道歉:“对不起……吓到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