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游戏已经初见雏形，我知道这是君王们的一场游戏，那位皇帝——我的那位姐姐，一定会来找我。也许她真的是想要和早已死去的张靖再打一次，也许她只是来毁灭地球抹除人类，总之她是必然会来的，她的到来也必然不是好事。

如果我可以站在和姐姐们一样的高度，是不是就可以在必将到来的巨大战争中拯救更多的人呢。

皇帝，真的就不能和平共处嘛？

“小雨。不要想太多，那些事情不该你来思考。人类的未来，是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的……在末世之中不共同抗敌反而互相丢核弹的人类，真的值得神们去保护吗。”

寒露给我一份新的资料，是一个宗教。

该宗教认为人类已经无药可救，罪不可赦，做好的结果是有什么强大的力量可以将人类一劳永逸消灭掉。这些人后来分裂出两派，一部分认为可以用强大的力量来逼迫人类走上正道，另一部分认为不必那么麻烦把所有人都杀了就好了。宗教分裂出的两派也在内战，具体到玄界就是天魔宫和未知的神奇组织——天魔宫正是想要借助外力改变世界的那一波人。

人是很难做到自觉的，所以要严刑峻法，依靠强大的武力去压制人的欲望，让人回归到过去那种田园牧歌时的纯洁美好。

真是……绝望的未来呢……

我深吸一口气，又开始想张欣欣。我发现我想她的时候还挺多的，我本该坚守一心一意的爱情，可是我还是会想她，会怀念她的拥抱她的亲吻。我承认我是爱张欣欣的，只是她表白太晚让我和她错过。当然不是说我不爱寒露，这两个女人我哪个都不愿失去。

我果然，很差劲吧。

接下来一个星期我都没有想那些让我烦心的大事，好好跟在寒露后面，她在哪我在哪，这种不动脑子的生活还挺不错的，唯一的问题可能就在她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需要到恶劣环境，每次都给我弄得很是狼狈。

寒露又带着我去深海，对于火系君王来说这里可以说是最危险的环境了，我们乘着深潜器一直沉降到水下七千米处，她让我穿上死亡秀场买来的那件潜水服陪她出去走走，我毫不犹豫答应，火系君王走在海底每一步都很艰难，我即便穿着特殊潜水服也感觉到巨大的水压，几乎走不动路。

“海底是很凶险的，不只是暗流，还有可怕的怪兽。小雨，拉着我的手。”

寒露传音对我如此道。

我笑了笑，隔着潜水服我的笑声她听不见，但我也是会传音的。

“姐姐。深海没有怪兽哦。阳光无法照到海底，深海是永恒的黑夜，不会有大型生物的，就连大型植物都不会存在……”

我突然停下自己的演说，震惊地凝视刚才晃过的巨大影子。

很大，超出想象的大。

那东西至少有一公里长，速度极快，像是一条有好几个脑袋的大蛇。

寒露摸了摸我的头，在海下做这种动作有点滑稽，我却笑不出来。

“姐姐。那是……皇帝的残党吗？”

“不是。是地球的意志，不过殊途同归，总归是要消灭地表人族的。”

第299章 群体失忆

半岛的战争渐渐平息，银鹰王吃下南半岛和大半个日本后不能再向前推进而止战，在这期间遗忘者之地和银鹰王也交手数次，齐安然被美军氢弹糊脸重创后被银鹰王俘获，我感觉这是一个巨大的转折，也许银鹰王终于会明白她的心之所在。

玄界报纸上提到了齐安然的伤势，银鹰王用她的无限阴气为其疗伤，在一个安静的夜晚我摘下那个袜圈看着它在掌间消散成点点微光，知道我再也不会和陈源有什么牵连。我不能再借用她的力量，同样的我也不会再被她所困扰，那段孽缘到今天终于是走到尽头，全然了结，以陈源终于找到所爱的方式。

五天后，人族开始收回半岛。

陈源带着齐安然消失，金属帝国一夜崩塌，俄军和美军在短暂辉煌的金属帝国旧址展开赛跑，由于中俄与半岛有陆地连通，美日又被挤在北九州，在圈地比赛中他们显然是吃亏的，因此美国人不干了，再一次挑起战火。

我发现这世界的人似乎忘记了美俄刚结束的核摊牌，五亿人口死亡的核战刚结束这又怼上了，一个个都是只有七秒记忆的金鱼吗。

我拉过一个灵军的上尉把他揪到没人的地方问他怎么看美国，上尉回答美国人很坏不过眼下还是需要和他们联合的，他似乎把北约对中俄的核战给忘得干干净净，最离谱的是我问他怎么看待核战，他回答核战不会发生在人类之间。

不可能。

中俄和北约确实爆发了核战，全球有超过五亿人口直接死在核武器的强光和热浪中，剩下的人也不过是在废土之上苟延残喘等待一切结束。气温一天比一天低，太阳的光芒一天比一天温和，核战扬起的尘埃大量进入大气层后遮挡住太阳光，接下来会是一个持续数年甚至是数十年的冰期。

抱着强烈的怀疑，我联系了国家的首长们，他们也全然不记得有过一场核战，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实在是太坏了，让我不由得开始怀疑人生，究竟是我在做梦还是真的有那么一场核战并导致了地表温度锐减？如果说是我记错了，为什么我会对它印象那么深刻？我甚至记得核潜艇于北冰洋破冰出水核弹发射的场景。

如果说是他们记错了……怎么可能整个世界都失忆？

我决定四处走走对这个已经变得陌生的世界有更多了解，于是我就那么做了。

等到几个小时候我回来，天开始下雪，一片素净让我的心更凉了。

整个世界都变了。

所有人的记忆都变了。

道法和鬼物不再是封建迷信而是真实存在的东西，每个人都学过一点点道术对鬼物有过基础的认识，和我记忆中的世界完全不同。

有人，或者不是人，总之有什么强大的存在纂改了所有人的记忆。

它可以做到这一步自然不是我能够对抗的，我注意到连上海道尊马天鑫都没有感到哪里不对劲，某种不能见光的力量悄无声息之间就完成对全世界的侵袭。还好它只是修改记忆让人团结一致忘记不愉快，要是它给人类输入憎恨那岂不是……等等，我之前的记忆真的就不是灌输的虚假的东西吗？

是谁能做到这一步？皇帝？还是法庭？

“这是张牧的计划。”

寒露从背后搂过我的腰柔声道:“以放大器增幅他的力量来干涉整个世界的人类记忆，那些记忆将在打倒幕后操纵者也就是张牧后恢复原状。群体记忆修改一直是传说中的力量，那是君王特权，而君王也只能对一个城市进行记忆更替，像张牧这般同时对十数亿人生效的更替在历史上从没有被记载过。”

“我感觉打不过白衣人，除了打倒他还有其他的办法解除这个术吗。”

“没有。白衣人毫无疑问在一天天变得更加强大，幻想崩玉帮助他不断获得红衣的力量，很快他就会组建庞大的军队进攻现世，以毁灭世界的方式倒逼天道出现，然后硬撼天道。白衣人追求那么久的天道真相，现在那个真相已在眼前，更不可能放弃。”

我叹息道:“真是再也不会听到更坏的消息了。姐姐，我们要怎么做呢？白衣人既然可以干预每个人的思维和记忆，也就可以轻易把那些不受干扰的人设定成敌人，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要面对全世界的军事力量。”

寒露幽幽道:“不是白衣人。”

“啊？”

“我所知道的君王里，只有那个女人可以做到大面积纂改记忆。”

我嗯了一声先是点头表示知道了，继而瞪大眼睛后背发凉。我知道寒露口中只有那个女人可以大规模纂改记忆的那个女人是谁，我也在一直努力避免和她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