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刚刚在做什么吗？！”

笑脸面具不知何时被摘下，凌月夕此刻双眼通红地瞪着她，连嘴唇都在微微发抖。

被这副样子吓得一怔，苏成有些发慌，弱弱道：“……保护你的枪啊。”

是，保护枪。

拼上了自己的命。

连冷笑都没有，凌月夕绷着脸死死地抓着她。

这人就不明白吗？

枪再重要也只是个死物，如何能同人命比？！

她差一点就要失去她了……

“用你保护吗？！”一想到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凌月夕就一阵后怕，身体更是气地止不住颤抖，抓着她的手也不由越来越用力，“你什么品级？！那些丧尸又是什么品级？你以为会点刀法，用着嘲风的刀就能和S级相比了？就这么不自量力？！非要我说出来才行吗！”

“明明是一个残A，自己什么样心里没数吗？！”

情急之下，重话就脱口而出了。

“额、那个，大当家，您先消消气……”

“对对，咱们这也没人受伤，程苏不也是好心嘛……”

“嘘，小点声、小点声……”

几个Beta真是头一次见到她这么失控地数落一个人，迟疑了片刻还是壮着胆子劝了几句。

以往大当家气急了一句话不说，直接砸东西。现在嘴皮子像机关枪一样，几句下来给人都突突傻了。

“哎程苏，你倒是说两句啊。”悄悄拉了拉怔楞的人，其中一个Beta用气声道：“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跟大当家服个软，好好道个歉。”

脸色惨白，苏成垂着头不说话，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也不知在想什么。

“我不需要你的好心！”冲她怒斥了一句，凌月夕将唐禁的几支针剂一股脑地都塞在她手心里，拧着眉转过身，声音冷了下去，“……我也不需要你来保护。”

怪她，也怪自己。

当初就不该来十一区的，怎就那么轻易信了她？

见凌月夕走了，众人只得拍了拍苏成的肩膀，摇摇头，各自找了个地方休息。

“自己什么样心里没数吗！”

这句话就像把刀一样横插在心口，又准又狠。

她说的、还真没错……

自己可不就是心里没数么。

她穿过来之后都干了什么？

她好像做了许多事，又好像什么也没做成。

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似乎都有着明确的目标，胡紫苑钟情于唐禁十年，扑扑一直醉心于机甲，施云起致力于精进武器，而凌月夕……她更是随心所欲。

大家好像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都在为此不断努力。

可她呢？

什么都想要，又什么代价都不敢背负。

真的好怂。

她怕自己明知道未来，却因没有把握住而害了大家。她怕自己动了真心，却又得不到那人的回馈。

她怕自己受伤，也怕她在乎的人受伤。

她好像什么都怕，每一次选择都瞻前顾后、摇摆不定。

靠着墙面渐渐滑落下去，苏成的心口生疼……

体力消耗得太多，四个Beta坐下后很快就打起盹来。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苏成等他们都睡熟了才轻手轻脚地朝凌月夕走去。

那人正独自坐在角落，眉头紧皱，闭着眼休息。

“……夕夕，对不起。”挨着她蹲下去，苏成低头轻声道：“是我错了。”

眼皮动了动，凌月夕闭着眼没出声。

冷静下来后，她也意识到刚才的话有些重了，但她并不后悔。

她就是要让那人牢记这次教训！

冰凉的手被人轻轻握住，凌月夕本不想理她，可僵了半晌，还是缓缓睁了眼，“……有没有伤到哪？”

“有。”

一听这话，凌月夕慌了，之前见这人生龙活虎的还以为没事。她立刻翻起苏成的衣兜来，急道：“你怎么不早说！刚刚给你的针剂呢？”

那是龙域研发的特效药，在被丧尸抓伤的24小时内注射可以阻止感染。一但过了时间，就算大罗神仙也就救不回来。

整个红袖招目前就只有五支，还都是从唐禁身上搜的。

“……夕夕，我们会平安无事的。”趁着那人翻出来针剂，正给自己注射的功夫，苏成抬手就朝她的后颈劈了下去。

“相信我。”

昏迷前的那一秒，凌月夕似乎听到了声音极小的三个字，缥缈的像是幻觉……

扶着人轻轻靠在墙上，苏成把别在腰间的金色沙鹰放到那人手边，剩余的药剂重新放回了她的衣服口袋里。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那人身上，她独自起身走向了外面。

这是她的过错，就要由她弥补。

残A当然打不过那些丧尸，但若是……S级Alpha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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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区入口处，睚眦等人的车被聚集的丧尸挡住了去路。他嗅了嗅空气中淡下来的异香，心下浮起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