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老汇再无佳人+番外(39)
唯一会做饭的伊莲恩是个挑食鬼,此刻叼着杯星巴克的红茶拿铁看手机。
弗莱娅倒是对自己的手艺充满自信,她切下一大块全熟的牛排,一点点撕咬着,“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你们不会喜欢的。”阿德莱德说。
“没关系,畅所欲言。”伊莲恩放下手机。
“我初步打算是演一年音乐剧,拍一年电影,同时混个工科博士文凭,等博士毕业后移居冰岛或芬兰,在那里找个博士后或讲师的工作,等稳定下来后开家剧院,当剧院经理。”阿德莱德做好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
“我们打算送你去西点军校。”弗莱娅直接跳过了阿德莱德的陈词,当阿德莱德什么都没说过。
“不去。”阿德莱德道,“泰坦尼克号快沉了,距离冰山还有最后五公里,我不要和沉船生死与共。”
“泰坦尼克号?”弗莱娅皱起眉。
伊莲恩打了个手势,让弗莱娅先别说话,“为什么你觉得辉格国即将沉船?”
“不为什么。”阿德莱德将碗推开,把搁在椅子边充电的电脑摆在桌上,“为了今天,我在飞机上赶工了一个PPT。”
伊莲恩与弗莱娅交换了个眼色。
“首先,我们来看第一张,这是自上世纪八十年代起大选结果汇总,”阿德莱德指着PPT上的人物头像,“当选者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提名人,基本上都是新鲜面孔,证明人们在求变。现在我们看第二张,投票率屡创新低,直到2020年伊丽莎白·里斯本竞选开始转折。”她换到第三页,“里斯本是近年来首位由共和-党-提名总统却使用民主-党-副总统的候选人;2024年弗莱娅竞选,提名共和-党-出身的明妮·帕利斯做副总统;四年后竞选连任,副总统为无党派人士瑞德教授。”
“这说明两点,一民众投票那刻是从两个糟糕选项里选一个不那么糟糕的;二他们认为D与GOP一样烂。”阿德莱德拄着电脑,“弗莱娅连任竞选时选举人票为史上最高,考虑到她那伟大的列宁同志驾临华盛顿特区的执-政方针,说明我们现在坐在火山口上,人民即将攻占巴士底狱,斩首路易十六与玛丽·安托华内特,巴黎公社在不远处向我们招手。”
“如果我要竞选参议员,弗莱娅会出来为我背书,那我只能追随列宁同志的脚步,和一群毫无礼仪可言的粗鄙下等人站在一起,称修下水道的工人是真正的统治者,我是小女仆,”阿德莱德耸肩,“我没有奢侈的晚宴,收不到巨额捐款,说不准连个香奈儿的包都买不起;要么我就只能好好学习,从军,混个指挥官,见状不对直接独走;但我不喜欢读书,讨厌跑步,更烦那些素质很低的大头兵。”
她总结陈词,“综上,我要去别的地方当挥金如土的有钱人。”
餐桌沉默了数秒。
“你能行的。”伊莲恩端起红酒杯,“至少已超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扶桑世袭参议员继承人的水平。”
“我要去北欧。”阿德莱德强调,“我怕我们解体。”
“玛戈不在了。”弗莱娅说,“假如玛戈在,我们放你去北欧当你的有钱人。”
“我什么都做不了。”阿德莱德摇头,“现在我们在赌命,反正呢,上世纪高丽及安南两役我们没赌赢。”
伊莲恩拍着阿德莱德的肩,“船嘛,不一定沉,看你怎么开了。”她幸灾乐祸,“当年李继任时大家一致认为那条船要沉,最后那条船轰翻了欧陆,迫使里斯本放弃连任,一直挺到现在。”
“可我想要的生活是睡到十二点起,做个美容,下午去看场电影,晚上到酒吧里谈天说地。”阿德莱德企图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扶不上墙。
“没问题,”伊莲恩笑嘻嘻地说,“我可以把你嫁到有钱人家当阔太太。”
“不要。”阿德莱德果断拒绝,“都跟你说路易十六要掉脑袋了。”她抬指抹过自己的喉咙,“我还去给有钱人当太太?这不找死吗?”
“假如我把你立为继承人呢?”伊莲恩诱-骗,“客观社现在是最大的媒体,我在好莱坞七大公司中的乌有乡里也有持股。”
“假如总统世袭我可以考虑,但我们是竞选制,我要出去当猴,跟个乞丐似的发一堆推,说兄弟姐妹叔叔阿姨们,走过路过赏我一票,然后去国会卖保险。”阿德莱德合上电脑,“妈妈,你那点钱你自己留着吧,客观社是NGO,非盈利,乌有乡说白了就是一个兴趣小组,又不拍商业电影,盈利额在发完工资和奖金后只够咱家的房产税。”她很欠揍的凑到伊莲恩面前,“艾拉,你要认清一个事实,你不是什么有钱人,你连福布斯榜都没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