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老汇再无佳人+番外(278)

作者:墨兰疏影

李半月回眸,“那道底线,我自己拿刀背敲碎了。”她擦过脸,坐在镜前护肤,描眉画眼,“我也想做个好人,不越雷池一步,可我发现,大家不欢迎理智的女人,不,”她纠正,“不允许任何一个女人,活得体面、优雅、自我。”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拉开抽屉,戴上一款名叫王冠之泪的蓝宝石项链,宝石很漂亮,但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买的了,“那就只好当皇帝了。”

“既然只会狂吠又听不懂人话,只好请大家去当狗。”她换下睡裙,“狗狗多乖多可爱。”

她忽视了李云斑倏而投掷过来的陌生视线——实际上她看到了,但她没理会。

李半月下楼会见宋夫人。

“这不是一部电影。”李半月交叠起腿,落座,“真实人生中没有皆大欢喜。有血缘关系,不意味着你我间有什么特殊的缘分,而是,不得不忍。”

她凝视宋和贤,“以后如果再莫名其妙地、拿刀,闯进我家,常规怎么处理,就将怎么处理。”

十三岁那年宋和贤把她领回家,说,“你是妈妈的宝贝”,她出走近十年,至二十余岁遇刺重伤,再度与宋和贤产生交集。

就是那场交集,为她编织了一场幻梦,即——这是个可怜的懦弱女人。

至今数载过去,她终从这场梦走出。

宋和贤潜意识里想要的人生圆满,是她在幼年时遭遇危急时刻,挺身而出,为家人当场横死,不会再因疾病拖累家人,也不会伤害到她真正的孩子。

即使因她的原因,宋和贤能享受到从未曾幻想过的殊荣与优待。

这就是爱,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也是恨,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恨。

妄想拥有比母亲更多的东西,是一种罪,只有伤到体无完肤,母亲才会施舍下一份关心,因内心的快意。

母亲的幻想是看着女儿受虐惨死,以完成自己崇高殉道者形象的最后一笔,有时,她们明知前方是火坑,是地狱,但她们会让孩子跳。

此刻,李半月对伊莲恩的恨达到极值。

伊莲恩也完成让她彻底心灰意冷的最后一笔。

宋和贤在吵,李云斑在问,陈冷翡在凑热闹,出走的是她。

“让我静一静。”她带上门,站在阳台。

雨倾盆而下,瞬间将她淋湿到彻底。

她打了个哆嗦。

冷冷拉开门,“你怎么了?”

“以后离我远一点。”李半月撑着阳台上的栏杆,“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和她其实是一样的,自己从未有过的东西,也不允许孩子有。”

扪心自问,她说不清用小孩健康规避一个可能根本不会发生的风险值不值。

她比宋和贤唯一好的一点是她做不到自欺欺人。

冷冷沉默了会儿,走出来,也站在雨中,雪纺长裙瞬间缠在腿上,像美人鱼的鱼尾,“所以你有的东西,都会给?”

李半月倏然回眸,过了会儿又别过头,“想喝奶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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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青萍一家简直是更年期的月经,淋漓不尽,还不知道什么时会来,在何地来,简直防不胜防,令虞司颜无语凝噎。

比如昨天,郑陌陌冲进来,说,“完蛋小秦捅了个篓子。”

秦楚七音义愤之下,将家庭内部矛盾公诉及结案率列为年度绩效考核单独项目,重奖之下必有匹夫,一时狱中人满为患,失去殴打家人以泄/私/愤机会的人走上街,□□/烧外加闹事。

同时,稳压器经一番正确的批评外加教育——虽然是在做好事,但事态不会按所有人预料的方向行进——直接炸了。

水滴石穿,瞬间全面席卷。

最要命、最棘手的议题终于在她手里触发——你,虞司颜,替何人说话?

辉格火烧华尔街的戏剧场面有她幕后的推波助澜,本想再混水摸一把鱼,来个揭竿而起,结果秦楚七音这个老妹一招把她打回中年社畜的原型。

单位加班到半夜,凌晨回家小孩哇哇哭说想妈妈,安抚好小孩后冲凉,准备就寝,一开灯,还有一个娇俏的女人在等,仔细一想,哦,今天周五。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无能,三点半——半夜的三点半,她还得硬着头皮与人亲昵。

一番折腾,她倒头就睡,七点半闹钟响前五分钟手机自动开机,三分钟后华玉简给她打电话。

“我不想死。”小姑娘哇就开始哭。

“你不会死的。”虞司颜简直想掐死华玉简这篇一区的两位一作。

“我以前,不想活,但死不掉,现在,我想活,但要死了。”

她爬起来,柔声安慰小姑娘,两分钟后糊弄小孩挂了电话,可最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发生了。

她的闹钟在非锁屏状态下响了,还不知道怎么关,通知栏里说请选择取消,但她不知道选择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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