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轻笑, 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姜姐姐说的哪里话，您和阿沅那有名无实的强迫婚姻也算婚姻？她可半点都不喜欢你, 甚至，讨厌你。”

姜辞不为所动, 神态淡然, “喜欢还是讨厌，那都是我和池沅两个人的事, 和第三个人毫无关系。刚才池沅也说了你们不可能, 你最好还是——滚远一点。”

三人的声音都不高，但在狭窄的楼道清晰可闻。窗明几净的玻璃外洒了些阳光进来，却没能回暖丝毫室内压低的冷气。

池沅眨巴眼专注看霸气侧漏的姜辞，心里的欢喜都快从眼睛里蹦出来。

“江宛, 我承认之前是有一点喜欢你。但那只有一点点, ”池沅伸着小指比划了丢丢距离, “一时的兴趣罢了。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女朋友超过一周就得换，不然浑身不舒服。”

池沅耸了耸肩，渣女气质扮演地炉火纯青，“所以，我现在对你是真的没半点感觉。只是玩玩而已，你可千万别当真啊。”

江宛被她这话气得脸红一阵绿一阵地，明明之前池沅还对她言听计从，非她不可的样子，怎么现在跟换了个人似的。

这一切，似乎都和姜辞有关？

江宛看着姜辞的眼神，眼睛里快喷出火来。

为什么被幸运眷顾的那个人总是姜辞？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得自己曾梦寐以求的一切，明明失去了所有，还能摆出那副高傲清贵不服输的样子。

她应该在感受到自己遭遇的全部苦痛后，低头服输才对。

却总是烦人地一而再而三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实在可气。

“姜辞，我真替你可悲，”江宛冷冷勾唇，“你的婚姻和一生都被池家给彻底毁了，知道上流圈子里都是怎么说你的吗？落魄的千金小姐，池家买回来的高档玩偶，上不了台面的下等人。你……”

“大姐，总是想法设法混进上流圈，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什么上等人下等人的，这是新时代了，OK？”池沅挡在姜辞前面，语带不屑，“而且谁说她的婚姻和一生都毁了，恰恰相反，这是新的开始。”

“我妈啊，不知道有多喜欢她，比疼我这个亲闺女还疼她。这要是哪天我俩离婚了，也许我就净身出户给她挪地方了。你针对她，就是在针对我，针对整个池家，再对姜辞使一些下作的手段，我能给你腿打断。”

这才是符合霸总护女人的正确发言。

池沅自我感觉良好，甚至还能再来一段。

姜辞略嫌弃地将池沅推开，没眼看她一筹更胜一筹的浮夸演技，偏头睨向江宛，“作妖不是只有你会作，之前酒宴上的账我还没找你算，来日方长，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自信嚣张下去。”

说完，她就拉着池沅离开了。

池沅被扯着往前走，瞥见姜辞抿唇不太高兴的模样，道，“你要是没骂够，我们接着回去骂。”

姜辞停下脚步，仰脸看她，“光放几句狠话，江宛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能不能……离她远点？”

池沅直呼冤枉，“她是突然冒出来的，我都没反应……”

她被姜辞瞪得头一矮，不敢顶嘴了。

姜辞：“不准聊天，不准对视，中间距离不能小于半米。能做到？”

池沅老实点头，她当然也不想跟麻烦的女主有什么瓜葛。

姜辞眼睛一眯，左右打量了一下，“你点头答应前就不先问问我为什么要求你这些？”

池沅一愣，脱口而出：“那，为什么？”

“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池沅：“真不知道。”

姜辞一脸“你无可救药”的表情，双手一摊，“你个榆木脑袋就自己慢慢猜吧！”

没救了。

池沅丈二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姜辞走远。

猜？猜什么？

*

夕阳渐渐下落，橙黄的天空像高邮的咸鸭蛋冒着滋啦滋啦的黄油，光线散开，晕染了一片浅黄和淡粉，再往上，就是逐步加深的蓝，深邃渺远地往天空的另一边延伸。

蝉鸣声穿过半开的窗户响在池沅耳边，她略有点烦闷地翻了个身，差点从小沙发上摔下来。

汪文冷不丁问她，“池总，跟姜老师吵架了？”

池沅挠头坐起来，“没有，怎么突然这么问。”

“害，就是看你们之间的氛围有点尴尬。”

池沅叹口气，“你也发现了？”

汪文点头，“平时你俩那么好，好到插不进第二个人，今天却怪怪的。姜老师呢，长得好看，腹黑又聪明，情商也高，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但容易在自己的事上栽跟头，尤其是爱……咳咳友谊这方面。她心里肯定是拿你当最好的朋友的，所以你不要总惹她生气。”

池沅奇了，“你怎么知道是我惹的她，不是她惹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