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当替身不如爆火+番外(238)
茶会解散,赵挽霖换了休闲装,让张嫂买了一大堆补脑子的营养品,出门时带上了庆虞。
庆虞问她去哪里,她说去医院。
车窗开了一条缝,外面的人都往里面看,她观察他们的表情,大部分是惊叹。
这是款限量车。
“医院?爸爸生病了吗?”
赵挽霖摇头:“没有,是余帧,余帧生病了,要休学一年。”
庆虞觉得自己并不是个好孩子,因为这一刻,她的第一反应不是余帧的病怎么样,而是,“那他还跳级吗?”
赵挽霖再一次摇头:“那孩子,唉,肯定跳不了级了,他现在状态不太好,连两位数的乘法都不能心算,太可怜了。”
这样就可怜了吗?
庆虞想,那她已经要可怜死了,因为她即使不得病,心算能力也不是很好。
赵挽霖看着她,把她的辫子解开,又重新编了一遍:“庆庆,你是我们的骄傲,现在余帧在医院,你在学校要更努力,每个周末也要认真的跟外教老师学习,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肯定就是大家眼里的小神童了,妈妈读了很多书,但没什么书比培养你更有趣。”
庆虞听不懂,只觉得她编的太紧了,头皮发疼。
没吭声。
一般妈妈这么慈爱的跟她说话时,她不能表现出自己任何的不适,必须面带正色的倾听。
到了医院。
余帧住在病房,他爸妈都在。
气氛很不对劲,探病的人并不担忧余帧的病情,病房里的家属也另有所愁。余帧打着点滴,还在看书。
封面很老旧,书页发黄,属于庆虞供在书架上偶尔朝之一拜但从不会翻阅的书籍,她觉得折纸鹤可太有意思了。
赵挽霖跟余帧的妈妈嘘寒问暖,紧接着谈到病情起因。
一脸惋惜,声音却轻快地很:“我们刚才还在说这孩子是小神童,连我在哥伦比亚大学的师兄们都觉得你们家的孩子有文学家的天赋,唉,老天就是喜欢捉弄聪明人。”
余帧的妈妈说:“他会好起来的,只是暂时没法上学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句也听不懂,一句也不想听。
庆虞坐到旁边的小凳子上,仰头看余帧。
他脸上苍白不已,之前她还讨厌他讨厌到想做个稻草人,挂上他的名字,然后往死里扎。
但现在又有点同情他。
如果所谓小神童就是到了医院都不得安宁,那她幸好不是。即使父母都希望她是。
家长的话题从病情变换到大生意,察觉庆虞在打瞌睡,赵挽霖提议:“我们去外面谈吧,让两个孩子聊聊天,他们同龄人有话题,能玩到一起。”
余帧的妈妈眼睛一眯,对庆虞的智商表示怀疑:“庆庆,小帧讲的东西可能有点深奥,你要是不喜欢就不要理他了。”
赵挽霖在一边笑,笑意逐渐变淡,递减的函数图。
庆虞一脸疑惑:“深奥是什么意思?”
家长面面相觑,笑了笑,不知道有没有尴尬,总之余帧的妈妈过来摸她的脑袋时,眼底飘过一行字:这孩子傻的可爱。
庆虞心想,大人真好骗。
等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余帧立刻把书丢开,对着庆虞道:“你怎么来了?”
他们只见过几面,多数时候是从父母嘴里听到对方的名字。庆虞最常听到的是:余帧最近开始学xx了,你要向他学习;余帧最常听到的是:庆虞那孩子怎么连xx都不会?你千万别学她。
庆虞说:“跟我妈来的,我本来也不想来。你为什么得病了?”
余帧想了想,道:“医生说什么大脑过度开发,负担重巴拉巴拉的,可能是最近学编程,有点累了。”
庆虞看了看他,思考了半天,突然觉得自己坚定平庸主义是好的,至少不得病。她可不想睡在病床上,苍白的一片,半分生机也没有。
她爱鲜花盛开的地方,不是从医院的高楼窥视公园里的白玫瑰,而是站在白玫瑰的中央,和玫瑰融为一体。
从病房出来的时候,听了一路的喟叹。大家都说余帧太可惜了,这本来应该是个精英预备选手。
庆虞没什么话可以说,周末按部就班,上舞蹈课和声乐课。
学校里的八卦站很快更换了新的内容,上次那个姐姐的事已经无从得知。老师在班级里警告所有的女孩,要自爱,衣不蔽体是天大的耻辱。后来再也没有听说过那件事,等她有能力去询问的时候,又反应过来自己是个帮凶,痛苦了几日,不敢去问,假装已经忘了。
上了半年学,她终于能把那件事理清楚,于是又用整齐工整的字在日记本上写:
——如果以后遇到那样的事不敢挺身而出的话,我应该立刻消失,不做旁观者,天哪,我已经梦见她好几次了,梦里也没有太阳,太阳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