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欢(gl)(98)
这姓宋的一家个个都是失心疯, 尤其以宋焱为最。宋玠觉得自己心里苦, 她痛成这个样子要如何完成任务,如何与宋则成其好事?就算让她上来自己动也不行啊。
怀着愤懑宋玠再次昏睡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 就听见有人压低声音说着话,之后屁股一凉,一声惊呼。她猛然惊醒, 却已被人握住了手。
“阿宝,你醒了?你觉得如何?”那语气里的轻怜痛惜, 除了宋则还会有谁。
宋玠挣扎出一个笑脸, 挨打的时候恨不得把宋则拖来与她一起受罚, 这会儿听到人声却庆幸受这皮肉之苦的只是自己。“好些了。是你要看我的屁股么?”
宋则尚未作答,庄荞的声音响起:“是我给她瞧的,否则她还不知道你被打成什么样。”他仍对宋则不满,怪她这么晚才来,也怪她被宋玠置身事外。
宋则没说她从醒后得知消息就魂不守舍度日如年至今, 也没说是母亲顾及楚三娘只肯让她这会儿过来。当她亲眼看到宋玠虚弱地躺在榻上时才知道心疼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的——恨不得以身相待又恨自己未与她共同进退。故而她明知庄荞怪她,却什么都不愿解释。“阿宝,你为何要维护我,说我没有搭理你,明明我对你是一样的心。”
听她语声哽咽,宋玠心头宽慰,道:“我说的是实话,都是我带坏你。”
宋则有些急了,不自觉握紧她的手:“你可是后悔了?”
宋玠想说她早就后悔了,可后悔也没有法子。就见宋则拨开散落她脸畔的发丝,在她脸上轻轻一吻,毅然道:“我去同他们说,她们把我也打死好了。”
“回来回来!”一见这傻姑娘要做干出傻事来,宋玠忙拉住她,这一动难免牵扯到伤口,她嗷嗷叫唤。
宋则忙道:“阿宝,你不要动。”
“你乱跑,我一着急怎么会不动,你你你……”宋玠真是要给她气死了。
“我不跑,我就在这里,阿宝不要生气。”宋则语气温柔,压低了声音还在宋玠面上亲了一亲。
一旁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左亲一下右亲一下的庄荞觉得自己快瞎了。这温柔的对他妹妹亲了又亲的小娘子是谁?反正不是他认识这么多年的宋则。他轻轻咳嗽一声,表明自己的存在。
两个小情人没有受惊也没有脸红,宋则淡漠地看他,像是在问他,有何事。
觉得自己被人嫌弃碍事,庄荞又咳一声,道:“你们……哎,你们,有何打算?等阿娘气消了,我会替你求情的。”
宋则待要说话,却被宋玠拉住,“大哥,你别去求她,她不是我亲娘,等过几天我的伤好些就去找我亲娘。”
庄荞也觉得母亲过分,可母亲总归是母亲,待要反驳她的孩子话,又听宋玠道:“大哥,你求情也无用,反而打草惊蛇,万一她狠心将我送走,那我岂不是一直都不能见到表姐了?见不到表姐……我,我会死的,哎哟。”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受伤的地方已开始疼起来。宋玠自觉不是娇弱的人,她自幼习武,受伤无数,这等伤痛不过了了,可大概是宋则在身边的缘故,她格外忍不住疼痛。而且她说死是真死,过了正月十五,若还未突破幻境,就会留在此间,永远回不去了,在外面的肉身会死亡,会消散。这个幻境很好,有她所不曾拥有的一切,好到几乎有一刻宋玠忘记了真实与幻境,好到她恨不得自己就是庄宝,然而她是宋玠,只能是宋玠。
她言之灼灼,见不到宋则会死,明明是孩子气十足的话,不知为何庄荞却信了,这一次母亲所为实在让他和父亲太过伤心。
听着宋玠的哼哼哎哎,还有那句见不到自己会死,宋则就觉得心头有千万根针刺过,原本硬忍着的眼泪倏然而下。她不知要如何才能减轻心上人的痛苦,每一声哀呼都像是扎紧她心脏所系的绳索。“大夫可有开安神的药?阿宝,要我如何做你才能好受一些?”
“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打我的地方,我们一起。”
宋玠已在城中租下小院,准备好了两人生活一段时间所需物资——做私奔准备时十分充分,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早。按照她现在的伤势,私奔之事太过仓促。可若不如此,如何才能与宋则春风一度,总不见得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让宋则留宿,宋则来探她或可瞒着楚三娘,但是留宿怕是难为。眼下她伤重无力,实在想不到别的法子,正好趁着庄荞对楚三娘不满,软磨硬泡让他协助自己私奔。
宋玠道:“反正我哥的母亲不待见我,不若一走了之,给她个清净。”
庄荞好笑又好气,与母亲怄气竟连亲娘都不认了,还想着与宋则私奔。“阿宝,你这伤肿得跟贴了好几层蒸饼似的,要怎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