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欢(gl)(44)

作者:寿头

还真是她的克星。

这严表哥大概是低档次的勾栏去多了,使的招数尽是不入流。当着宋玠面,言语轻浮不算,当着宋则面,还是一样的轻浮。宋玠躲在假山后头,听着假装偶遇的严表哥与宋则搭话,什么倾慕已久,美若天仙,能干贤惠,三生有幸,两相有缘,一片痴心,虚假的陈腔滥调,她几乎要笑出声来。

宋则始终不咸不淡地用鼻孔答话,过一会儿说自己有事走开,可爱极了。

她一走,严表哥又把注意打到宋玠身上。宋玠不过睡过午觉后在外面走动一下,就被他逮个正着。

“表妹。”

严表哥把宋玠拽到假山后,急吼吼地问:“你不是说会替我在宋二娘面前说好话,怎么她冷冷淡淡,爱答不理!”

冷冷淡淡?没把你撵出去已是宋则礼貌,也是你家祖坟冒烟。宋玠拉平整衣衫,道:“二娘对谁都这样。”

严表哥先是阴恻恻,复又谄媚笑道:“表妹,你我终是表亲。待我娶了宋二娘,我们也可日日相见。”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算了,连臭螺丝都盯上天鹅。宋玠哦一声。

“表妹,听说你与宋二娘关系密切,近来都住她房中。不若我找个机会寻你,借机寻她?好表妹,你千万千万得帮帮表哥我,宋家的金库银库都在宋二娘手里,得了她就是得到了宋家的家财……”

宋玠道:“表哥,宋家上下都怀疑你我有首尾,也不知是哪个烂嘴的贱人胡说一气。你以为宋二娘为何会让我住她房里,还不是要看牢我,免得给她爹带绿帽子。”

严表哥微微色变,贼心不死,又道:“那不若这样,我这几日讨好讨好宋二娘,待我走前去寻你,只要我与她能单独相处,我就不信她能逃过我说情的手段。她这个年纪,要是失了清白不嫁也得嫁。”

“啪”,一个耳光呱啦松脆,宋玠扯住严表哥的耳朵,狠狠拧着转了一圈。“你这死人,还说只是看中宋二娘的钱。”严表哥本欲还手,可听表妹一说,就以为是妇道人家吃醋,当成是打情骂俏,连说表妹才是心头肉,心头好。

下三滥就是下三滥,脑子里不是奸就是淫,要么就是一泡污。宋玠懒得应付他,待他要动手动脚时走了出去,一路回去都在琢磨怎么能叫他好看。光是把人赶出去,这贱嘴还不知要说些什么,她无所谓,可不能叫宋则吃这暗亏。宋玠只恨自己在这幻境里这样的身份没有武功,否则光凭他一脑袋的猥琐想法,她就打得他不能人道。要不去宋家郎主的书房里偷偷搜罗一下有没有叫人动弹不了的药?或是花钱雇人揍他一顿。只恨宋家上下都知道,这新夫人被郎主严令出门。

实在气人。

未等宋玠有所动作,当日黄昏,宋则便带着她去城郊的庄子查账。严表哥出去寻花问柳,不晓得他再进不了宋家的门。宋则关照门房,夫人染了重病,需隔离休养,她亲自送夫人别处养病,不便待客。

宋玠坐在马车里,故作惊慌道:“二娘这是做什么?莫不是要将妾杀人灭口,妾什么都不会说的,不会说昨夜二娘借酒行凶,将妾……”

宋则凉凉地斜她一眼:“将你如何?”白天有事,她不能时时在家里待着看住宋玠,别人也没那能耐看住她,三言两语就能撩拨月娘,碰到贼眉鼠眼的严表哥,还不定要怎么样。她不是怀疑宋玠,只是严表哥此人一脸贱相,她怕她吃亏。

“将我的清白之身夺走。”

“还真是敢说。”幸好她早就安排东平与小山坐另一辆马车。

“你做得,我有何说不得?”宋玠掀开帘布,向外望去,不过是些寻常小景,搁在旧日,她没甚兴趣,可自从来此幻境,她还是头一回出门,竟也看出几分趣味来,恋恋不舍。

宋则始终留意她,见她欣喜如一只放出笼子的小鸟,又是欢喜又是惭愧。“以后我会常带你出门。”

宋玠淡淡一笑,没有应声。以后?这个幻境最多也就三两日的光景,不能再多了。

宋则是人,女人,有心人。

不似她师父,她师父全无心肝,做事全凭自己的好恶,不会为别人着想,故而她能游戏通玄界。自己作为师父的徒弟,自小以采花贼的道德标准培养,行事无忌,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她自觉对宋则有愧,态度上自然会有所流露。

在庄上用了晚饭,两人沐浴后在院中小坐,宋玠懒洋洋的,没有平日那般犀利,也不似之前明媚。

回房的路上,宋玠走在前头,宋则跟在后头。宽大的衣衫在轻风中飘飘荡荡,似是随时随地会乘风而去,宋则心里掠过从未有过的心慌,下意识抓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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