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当年楚王爱细腰，以至于嫔妃与臣工们都勒紧了裤腰带节食，只为君王多看一眼。九夜此时忽然有点理解楚王了。环手拦住心爱人的腰，那是怎么一种美妙的感觉？

左子衿洗了澡，穿着睡衣风情万种的走出来，拿着浅蓝色的毛巾擦着头发。

从蒸汽中出来的她，发尖滴着水，带着性感与妩媚。五年时间，她已经从一个清纯的少女，变成一个成熟的女人。九夜也由当年杀气外放、杀人不眨眼的初涉暗世界的杀手，伪装成了一个披着“普通人”这张“羊皮”的实习小青年。

“卫晨，你晚上就住这儿吧，明天和我一块儿去公司！”

“这个……会不会不太好？我还要回公司加班……”九夜假意推脱。虽然她十分愿意，但作为她扮演的角色，自然该诚惶诚恐。

“我已经把你的档桉调走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专用秘书。”不等九夜再说话，她又补了一句，“这是命令！”

“……”

这位大小姐越来越长脾气了。当了半年的总经理，倒是气势十足。

“那就麻烦总经理了……”九夜讪讪笑着谢主隆恩。

公主殿下眉毛一挑，凌厉的眼神瞪着九夜，道：“叫我子矜。”

小夜子马上重复：“子矜。”心道：这位大小姐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凌厉的眼神了？

记得当年，也是这样的晚上，泪眼婆娑的倒在她的怀里发抖，这会儿遇上了“刺客”，竟然还出乱不惊的发号施令。

她已经不是五年前的求学少女了，她现在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总，手下管着一大票人的生计。

九夜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不该来？看她现在意气风发，或许已经不需要自己来打乱她的生活……

想到这里，心口彷佛有什么东西被划破了，九夜竟一时站立不稳，差点儿摔倒。

这五年来，她一直等的是什么？

是什么……

九夜忽然想到子衿的未婚夫秦邵阳，莫名的感到一股恨意。

要不……杀了他？

下一刻，九夜对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变得只会用杀人解决事情了？

这时候，九夜又想起了零。

零大人死之前，未满十四岁的大姐哭着趴在零大人的面前，说，你先杀了我吧！

但是零说，我爱你胜过一切，但我不能将你据为己有。

大姐哭道，你死了，在这生死的泥塘中，还有什么可以支撑我活下去？

零大人说，我若是可以不死，一定会用尽一切方法将你留在身边。但你注定不是我的，我只好放手。看在我快死的份儿上，你答应我三件事。

大姐说，好，别说三件，三十件三百件我也拼死给你做到。

零说，那好，你应了我，就一定要做到。第一，带他们离开组织；第二，给我报仇；第三，帮我保护一个人，这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你要护她一生一世！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是为了大姐。让她带着大家离开组织，大姐这一辈子都受他们尊重，不至于孤单；让她报仇，这是让大姐有可以泄愤的目标，杀手淤积的阴暗，不是简简单单可以抚平的，唯有血流成河方可一泄心头之恨；大姐报了仇，定然生无所恋，零让大姐保护那个人，至少在那个人活着的时候，大姐不会想不开。而且，有大姐保护，想早夭也很难。再则，有了旁边的部下们潜移默化，她也不至于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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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注定不是我的，我只好放手。”

九夜回味着零的这句话，感到自己的心在颤抖。当初零是用怎样的心情放开了大姐的手？

零还说：“我若是可以不死，一定会用尽一切方法将你留在身边。”

是啊，只要她还活着，就有机会。

那个秦邵阳……别说他是如此平凡的人！就算他千好万好，九夜又怎么舍得将她的子衿让给他？更何况，在九夜看来，他哪里有资格配得上她的子衿？

这许多的思虑闪过心头，不过是短短几秒钟的事情。左子衿见她不语，竟然没有生气，温声笑道：“卫晨，你发什么呆？先去洗澡吧！”

九夜忙不迟疑的点头。

走之前，她忽然见到左子衿脖子上套的金灿灿的东西，略一失神。

左子衿笑着拿起脖子上的东西晃了晃，道：“这是子弹，怎么，感兴趣？”

九夜连忙收回心神，道：“没，我……只是觉得，这个东西挂在你身上很不协调……”

她澹澹道：“我喜欢就行了。”

九夜这一会儿的心情好像坐云霄飞车，刚刚落到了谷底，有马上窜上了顶峰。

她还带着这枚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