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杯(5)
打定了主意,子鸢头也不回地冲入了深林,循着那个微弱的求救声,仔细寻去。
“姑娘你在……”
“救……”
当子鸢终于在草丛中瞧见了那个衣裳破烂的女子,女子最终也因为虚弱无力,昏死了过去。
“姑娘!”
子鸢快步走到女子身边,来不及多想,急忙俯身下去,想去将她抱起来,可双手才伸到她肋下,这才发现她肋下竟有一道血口子。
子鸢连忙缩回手来,生怕方才的莽撞会将她的伤口弄疼,她想了想,双手避开了女子的伤口,先将她扶着坐起来,捣鼓了片刻,终于将她背了起来。
“姑娘,先撑住,你会没事的。”虽然不知道她能否听见,子鸢还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警惕地看了看周围,背着这女子往临安城的方向跑去。
颠簸之间,女子已悄悄醒来,惊觉自己正被一个蓝衣瘦弱少年背着往前跑,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少年,却发现自己已经虚弱到无力推动少年一分,只能用微弱的声音问道,“你……你是谁……”
“会救你的,肯定是好人啊!”子鸢咧嘴一笑,晨曦透过树隙落在她那明亮的脸上,犹如染上了三分暖意,“你养伤的时候,可要少吃些饭啊。”
“为……何……”
“因为下次我怕别人会背不动你,你可知道你有多沉?”
“你……”
“有气就吊着,可别放下了,呵呵。”子鸢得逞地笑了笑,侧脸对着背上少女眨了下左眼,“可要记得了,我叫祁子鸢,等你活过来找我出气!”
女子倦然眨眼,目光若月华,忽然冷得让人生寒,心底映出子鸢方才那个促狭的笑,暗暗道:“你等着……”
☆、第三章 .身陷囹圄地
“那小官爷竟然还活着!”
当子鸢再次出现在柳岸,百姓们惊愕万分地看着她背着一个昏迷女子满头大汗地往城中跑来。
“小祁!”
方才的命案现场,如今已被禁卫营封锁住了,如今看见了熟悉的同袍,禁卫校尉长上官匀忍不住喊住了子鸢。
子鸢愣了一下,连忙摇头道:“大人先容属下将这姑娘送去医馆救治,属下去去便回!”说完,头也不回地快步跑入了城中。
“这小子就喜欢偷懒,你们两个去把这小子给我架回来。”上官匀沉声下令,“这小子一定知道那些蛊虫跑到哪里去了,若是不早些把虫子尽数烧灭,只怕还有无辜之人枉死,到时候圣上怪罪下来,禁卫营上下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诺!”
子鸢只觉得耳朵一热,往后一瞧,只见两位蓝衣校尉已快步追来,心底暗暗叫了一声不妙,看了看巷陌小道,索性往巷子中一拐,打算再消磨点时间,容她想好说辞,为何昨夜不归营,今日不晨练?
“小祁,你还想去哪里?”
子鸢的前脚刚踏出小巷,禁卫校尉的剑锋就齐刷刷地落在了她胸前,两个同袍笑着瞧着她。
“大人有令,先架你回去。”
“可是……可是你瞧我还要救人呐……”子鸢嘿嘿一笑,“若是我辛苦跑那么远的路,变成背了一个死人,那该多不吉利?”
“你……你才是死人!”背上的虚弱女子忍不住冷冷回骂了一句。
子鸢苦苦一笑,“你瞧,人家姑娘都不想死,我可不能再耽搁了,两位老兄,就容我片刻可好?”
“抓……抓他回去……”虚弱女子突然开口,只见她颤抖着手在腰间不知道摸索着什么,“送……送我去见……安乐王……定有……定有重赏……”
“啪!”一块黑漆令牌忽地掉落在地,赫然是安乐王府近卫才有的令牌。
与此同时,子鸢与两位同袍呆了呆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破衣女子竟然是这样的来历。
在云国,九千岁安乐王曹衙是当今云徽帝叶承天最信任的宠臣,得罪此人,等于得罪叶承天,此人的命令,与圣旨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诺……诺……”一名校尉当先捡起地上令牌,小心扶下女子,打横抱起,快步往安乐王府的方向跑去。
“我……这……”子鸢才反应过来,只觉得肩头一痛,已被同袍扣住了肩上要穴,直痛得求饶道,“我乖乖走,乖乖走,同袍一场,老兄莫要那么狠呐!”
“走!”
子鸢连连倒吸了好几口气,只有乖乖跟着同袍往回走去,当走到巷口的另外一端,她忽地停了下来,往后看了一眼只剩下个模糊影子的受伤女子,心底忽地升起一阵莫名的心悸,隐隐不安。
若是安乐王亲信,为何会孤身一人在深林伤重如此?至少在东陆大云,还没有人敢对安乐王左右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