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臣(gl)(93)
宠辱不惊地想了想之后的事情,卫初宴又将心思收回来,问道:“袁姑娘还未解答初宴的疑惑呢。初宴确有做的不好的地方,离开一年也没有与姑娘联系,也许使得姑娘心冷了,这是初宴的不适,但是初宴当时公务缠身,确实不太能够顾及到这些,如若袁——”
话还未说完,卫初宴便见袁柳儿抹起泪来,那眼泪如雨线一般,一出来便止不住,卫初宴有些手足无措,连忙拿了手帕递过去,袁柳儿见状,却躲了躲,不去接那帕子,而是自己掏了手帕来擦泪,好似恐惧着什么一般。
卫初宴僵了一下,将手帕收了回来。袁柳儿哭了许久,抽抽噎噎的,连个话也说不了,卫初宴在一旁看着,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安静地等待着,时不时安慰两句,发现这样反而会起反效果后,她便不说话了。她不出声以后,袁柳儿终于平复了一些,眼睛不再模糊了,她又看着卫初宴,又是那复杂难明的眼神。
“大人是不是很好奇柳儿为何忽然就开了酒楼?”
卫初宴点一点头,也不敢说话了,生怕一出声袁姑娘就又掉眼泪。
“其实还是要感谢大人你的,若不是大人出了银钱为我赎身,我不会有积蓄来开这个酒楼。”这当然不是实话,但是袁柳儿只能这样说。那位贵人不希望她再同卫大人有交集,给了她许多的银钱、又为她家里人赎了身,她感激不尽,也知道自己单靠卫大人是无法将她们这一家子都拉出泥潭的,而那位贵人却帮她做到了,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听贵人的话呢?
原本,她救下卫大人,不是也抱着让卫大人救她父母兄长脱出奴籍的心思吗?卫大人能力有限,救不了那许多人,她本想徐徐图之,然而卫大人离开以后,却忽然有那样的一个馅饼砸下来,她又如何能够不去咬呢?
第52章 雀儿
“柳儿开了这家酒楼,有了安身立命之法,渐渐地,想起从前的那个自己,反倒觉得陌生。柳儿知道大人重情,说要娶柳儿,也是为了报恩,柳儿也想过了,大人将柳儿赎出来、又对柳儿多有照拂,若单单只是还恩,柳儿以为,您已经还清了。”
茶汤清清,卫初宴的对面,并膝坐在那里的女子显得娴静极了,她勉强对卫初宴笑着,眼眶因为哭过而通红。
果真如此,原来袁姑娘真的不愿意与她成亲了。自己的猜测成了真,卫初宴倒没有特别伤心,只是……她还是怀疑袁姑娘身上出事了。
“袁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犹豫再三,卫初宴还是问出口了。实在是不能让她不多想,这姑娘一年前还隐隐约约对她表达过爱意,纵然人心善变,可短短一年的时间里,真的会变化的如此之快吗?而且刚刚袁姑娘分明还哭了,若非心中有事,又为何情不自禁地哭泣呢?
她的追问令袁柳儿霎时又有了泪意,袁柳儿急忙低下头,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将那泪意止住,轻柔而坚决地道:“真的没有。大人莫要多想,这是柳儿自己的决定。柳儿已想的很清楚明白了,大人不必再在柳儿身上劳神了。”
她端起酒杯,做了个请的动作:“这一杯茶,便当作是酒,柳儿敬大人一杯,祝贺大人回到长安。”
卫初宴本来还想问的,然而袁姑娘已不愿再继续这一话题了,她也不好去逼问,便也端起了酒杯,与她碰了一下,喝掉了。袁柳儿又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这第二杯,柳儿敬大人官路亨通。”卫初宴又与她碰了。
然后又是一杯。
“这第三杯……柳儿敬大人的情深义重,愿大人早日寻到红颜知己。”袁柳儿说着,又是勉强一笑,她可能也不想让自己这般难看的,只是实在藏不住。
卫初宴一怔,本想说些什么,袁姑娘的杯子却已凑上来了,她犹豫片刻,还是与袁姑娘碰了:“谢姑娘吉言。”
袁柳儿一口喝干,仿佛那真是酒液一般,末了拿绣着一枝寒梅的手帕擦了擦嘴角,想了想,还是意有所指地对卫初宴道:“其实也是柳儿瞎操心了,以大人之才识风姿,定是有许多人恋慕的,也许过不得多久,柳儿便要去喝您与哪位贵人的喜酒了。”
那位帮助她的贵人,袁柳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她至少知道,能够轻轻松松便令她一家人都脱离奴籍、又随意“扔”那么多银钱给她置业的,绝不是一般的官员,极有可能是哪位勋爵吧?
而这样的一位贵人,又为何如此关系卫大人的后宅家事呢?若那位只是卫大人朋友或是同僚,其中可有许多事情说不通。但若说是贵人自己看中了卫大人,不愿卫大人娶她袁柳儿,这事情便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