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臣(gl)(91)

作者:那端米凉

原本她是想回来便议亲的,但是现在袁姑娘竟然搬出去了,这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呢?卫初宴不得不多想。

本来是一件顺着袁姑娘心意来的事情,若是最后袁姑娘不愿意了,她当然也不会强人所难。但她又觉得不应该呀,袁姑娘明明是对她有心思的,为什么短短一年便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呢?她开酒楼便开酒楼,为何还要搬出去呢?而且,这样往回一想,她开酒楼的本钱又是怎么来的呢?再者,长安这地界,有些不成文的规矩,单单有钱是开不了酒楼的,其他店面都是如此,酒楼这种揽钱的行业只会更盛。袁姑娘纵然有本钱,那她一个昔日的花魁娘子,在长安城一无背景二无人脉,又是如何能将酒楼给做的风生水起的呢?

卫初宴实在不明白,若说是恩客相助,好像说得通,可是,当初袁姑娘在楼里的时候怎么没见有这样的人呢?若是真有能帮她帮到这一步的,也不至于还让她在青楼里沉浮呀,袁姑娘是奴籍,寻常人家连为她赎身都不行,她也不能自赎己身,然而,若是能够找上官员,这事还是很好办的,卫初宴不就帮她赎身了吗?

看到了不合理的地方,便不自觉地深想,直想的头疼欲裂。因为先前受过重伤的缘故,卫初宴本就体虚,长途跋涉回来又只休息了一天,昨日还被陛下吓了一遭,重重叠加起来,令她十分难受。她索性便不想了,明日见到袁姑娘,这些事情应当都会清晰的。

卫初宴叫来许匠,让他去雇辆马车,明晨在门口等着。许匠应了,见天色已晚,担心找不到人,遂急急忙忙地出去了,再回来时,说是事情已办好了。这时卫初宴也洗漱好了,便熄了灯睡下,本来是很头疼的,可是偏偏又睡不太着,因为之前睡太多了。她在床上东想西想,即使后来入睡了,眉宇之间也有淡淡的忧愁在流淌。

第二日一大早,卫初宴便带了海棠出门,去了聚福楼。去的早,楼里没什么客人,卫初宴下马车时看了眼,还真是一座不错的酒楼,共有两层,一楼很是宽敞,桌子椅子俱都像新的一般,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有几张桌子上还搭着椅子,伙计正忙着将它们搬下来摆好。

“海棠姐,你今儿怎么来了?”

因着先前在这里帮过一阵子忙的缘故,海棠与这里的老伙计是熟识的,一年来,伙计也换了几茬,海棠一眼望过去全是生面孔,好在最后出来一褐色短打的小伙子,倒是认得她的,一见面,就笑开了。

海棠和他打了招呼,卫初宴便知道了,这人应当叫“虎子”。海棠说了几句以后,向虎子打听他们掌柜的在不在,跟他说是自家小姐来见老朋友。这小伙本来就一直偷偷打量着卫初宴呢,酒楼里的伙计最会的便是察言观色了,他一看便知道这是个有身份的,本来还在猜是不是朝廷的大人,如今一听海棠唤她作小姐,便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海棠姐的主家,不就是御史台的卫御史吗?都说这位大人一年前领了皇命出长安去各地巡查去了,说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还有人说她再难回来了,又有说她深受天家器重,不可能不回来的……众说纷纭,他们有时候上菜布茶,也能听到几耳朵。本来,他们平日里能听到的事情多了,也不会特特关注这一位卫大人的,但是,老板吩咐过他们留意卫大人的消息,他们可不就得时时注意着吗?因此,对于卫御史,虎子其实是很“熟悉”的,这时一看正主儿到了,立刻请她们去了楼上雅间坐下,自己则飞奔去找掌柜的去了。

“你说什么?”

聚福楼不做早,一般开的晚,袁柳儿也只是刚刚到,她是总在楼里打转的,虽然现在也不需要她事事躬亲了,但她每日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做,而且,若是全然将酒楼交给别人,她也不放心,自己累便累点吧,忙起来也好,还不必总想着那个人。

今日,袁柳儿也是打算来楼里看看,有一些相熟的达官贵人,都是要她亲自招待才好的。也是巧,她刚一进楼,便见楼里的伙计虎子飞快地跑了出来,对方见到她,脸上也是一喜,奔到她面前险险停下,脸上满是喜色地同她来了一句:“掌柜的,卫大人来了!就是您跟我们提过的那位御史大人,她今日来了,此时正在楼上‘兰’字头雅间坐着呢。”

袁柳儿一瞬间觉得很是意外,意外中透着一股惊喜,惊喜过后,又涌上来满满的酸涩。她重复地问了一声:“你说什么?她真的来了?”她又开始担心是自己听错了,也许又是做梦吧。

虎子重重一点头:“哎呦我的掌柜哟,我虎子还能骗您不成?骗您我工钱还想不想要了?掌柜的您可快上去吧,别让大人等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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