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是高血压，常见的老年病，后来摔过一次，有时候也会突然忘记自己刚做过的事，如今记忆力也变得混乱了。毕竟没有人能躲过时光的侵蚀。”

“但是顾奶奶还记得我妈妈。”江灿回头看了眼卧室的方向，不知心中是感激还是难过，总之是酸涩的很。

“奶奶一直把楚阿姨当女儿，楚阿姨的……离世，对她打击很大。”

“是我的出现，刺激到顾奶奶了吗？”

“瞎说！就算你没来，奶奶也经常这样，而且是我带你来的，要怪也是怪我。”

“顾屿……”

“我在，别胡思乱想，吃饭吧，不然他们该等着急了。”

“嗯。”

客厅里的沈韵目光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见顾屿目光坦诚的看向自己，而江灿也一副呆呆的样子，心想：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

饭桌上沈韵看着顾屿不住的给江灿夹菜，若说关系太过亲密吧，除了夹菜倒也没有别的动作，可要说是普通朋友吧，沈韵却又觉得不对，至于哪里不对，一时间自己也说不上来。

趁着顾溪去厨房添饭的功夫，沈韵也起身跟上，随手把厨房的门关上，轻声对顾溪说到：“溪溪啊？你们现在这些年轻的小姑娘都是怎么相处的啊？”

顾溪虽然疑惑，但还是认真回答到：“跟我姐和江灿这样差不多吧。”

“手牵手？互相夹菜？在耳边说悄悄话？”沈韵把自己看到两人之间的亲密举动都说了一遍。

沈韵问一个，顾溪就点一下头，最后还补充到：“这些都不算什么吧？我们班的那些女孩子还手拉手上厕所，有时候还亲对方的脸，喝同一杯奶茶，大家好像都是这样子。”

“是吗？你也这样吗？”沈韵半信半疑的看向顾溪，现在女孩子都是这般相处的吗？看来每代人的相处方式都有些不同吧。

“她们都是这样，但是我在学校，没有玩的太好的朋友，所以……”

“行了，我知道了。”沈韵接过顾溪手里的饭勺，示意她可以去吃饭了。

顾溪走后，沈韵暗自揣度，觉得既然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般相处，那确实是自己想多了，可是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

一顿饭吃完，顾朝和孩子们着手收拾餐桌，沈韵犹豫了下，还是把顾屿叫到一边，想说几句话。

顾屿跟着沈韵走进练舞房的时候，以前在这个房间发生的一幕幕都在眼前浮现，心里也大概知道妈妈想问什么，顾屿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后，眼里只剩下坚毅。

“阿屿，你什么时候回来住？”

“妈，灿灿一个人住，不安全，而且一个人的家也太空了，我想陪陪她。”

“那你……喜欢她吗？”沈韵目光炯炯的看着顾屿。

“喜欢啊！”顾屿笑了一下接着说到：“不喜欢的人能成为好朋友吗？”

沈韵本来心中一紧，可听到后面再看顾屿眼神坦诚清明，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不痛不痒的问到：“你们关系很好啊，以后会读同一所大学吗？”

“不会。”顾屿如实说到，倒也不算骗人，确实不会进同一所大学，只不过会在同一城市。

“为什么？”沈韵不解的看向顾屿，稍微的带入自己，若真的是谈恋爱的话，定然想读同一所大学，日日相伴才好吧？

“不为什么啊，她有她的路，我有我的路，仅此而已。”顾屿语气轻松的说到，只不过终究会殊途同归啊。

到此，沈韵也算是放下心来，“这样啊，行吧，你们好好相处吧。”

“好。”顾屿知道母亲这里暂时是过关了。

其实顾屿也想勇敢的说出自己心中对江灿的爱意，可有时候鲁莽不代表勇敢，自己如今纵然说的天花乱坠，没有经济上的支援，甚至自己都不能独立，一切都是空想罢了。

两人出来后，看到顾朝指挥了顾溪刷碗，自己在那儿询问江灿参加奥运会的情况，一大一小倒是相谈甚欢。

沈韵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自己的这两个闺女啊，因为跳舞弄的和自己都不怎么亲，性格也都冷清的很，可惜自己当年年轻，没有听婆婆的劝导，一心对孩子严格教训。

当年看不起楚红梅对江灿的教育，如今看着娇憨活泼的江灿，心中反倒隐隐有些后悔。

“妈，我带着灿灿回去了。”

“去吧，路上慢点，过年再带着灿灿回来。”

“再看吧，过年灿灿要去她姑姑家。”

“这样啊，那就以后常来玩，小姑娘比你姐妹俩可爱多了。”

“确实。”明明是夸了江灿，贬低了自己，顾屿却赞成的点了点头。

“灿灿，我们回去吧。”

“好，那叔叔阿姨再见，溪溪，我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