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送你红色玫瑰(26)
余棠点点头,将枇杷和鞋架上的葡萄橘子一起拎到了茶几上,“那现在……”
“现在做了,也不是因为被念叨的不厌其烦。”段汀栖静静看着她,“我甚至没什么被催婚的压力——老头并没有直接催过我,一次都没有。”
余棠挑了挑眉。
段汀栖忽然又接了杯温水,递给她,轻声说:“爷爷今年虚岁七十八,动过两次手术,现在身体还行,但去年秋天入院那次,差点儿没缓过来——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余棠。”
余棠沉默了一瞬,段汀栖继续说:“人会老,会没有,都很正常,我也不是想在这件事情上强求。但每个人年轻的时候会很容易做上几件不合长辈心意的事,然后就会产生隔阂,在往后的日子里你又会时不时想起来,在一些本来可以让他们开心的事情上变得无意识强硬。”
“我以前有很长一段时间也这样过,我知道他和林姨都想我能够成家,我也没有不在意他们的感受,但却没有想要去做出改变。直到去年的时候,我忽然觉着,可能老头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也可能做了什么也只是表意和瞎弄。但转念一想,其实做做又能怎么样呢,没什么不行,更何况这件事对我来说真的力所能及,甚至只是举手之劳。”
段汀栖凝视着余棠:“我如果是个坚定的单身主义者,就不会这样做。如果遇到的不是你这种所有方面都能刚好契合的人,也不会这样。所以真的挺巧的——”她眼神变轻了一些:“余棠,你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人,老头其实眼界很高,非常挑人,但真的怪喜欢你的。”
余棠一下就明白了,段汀栖其实并非不知道她心里一直保留着的猜测,所以才有了今晚这番时机正好的剖白——只是这种剖白真的已经到了称得上深谈的地步,余棠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后,选择脱口道:“我从明天开始,接送你上下班吧。”
段汀栖:“……”
这是什么东西,段汀栖心里一言难尽之后,轻轻抬了抬眉梢,“你说什么?”
“你只要跟我住在一起,就肯定难以撇开‘管不管闲事’的关系,就像今天下午,你只是送我到章家巷巷口,他们就误以为你是送我去那里找章老大爷。”余棠表达清意思后说:“我估计在程鹏飞的事情彻底了结之前,都会有人密切注意着这件事的动向,而他们暂时不至于会在公共场合有什么举动,你上班的时候应该是安全的。”
她确实考虑的比较周全了,但段汀栖不知道在想什么,自带三分弧度的嘴角又有点儿似笑非笑的。
她这样子真的像个佛陀转世,余棠半晌没听到她回话,回头一看:“……”
“虽然我够不上什么功夫大家,但也并不是那种稀松二五眼的花架子,你要是担心这个的话,可以放心。”
她还说得怪谦虚保守的,段汀栖心里挑了挑眉,面上一点儿没显,扫着余棠刚好的手和额头:“那谁知道你说冲就冲,到时候搞不好先忙着自己挂彩去了。”
余棠:“……”
合着这人前面那些什么都不吭声的好脾气都在这儿攒着呢。
她一时没给自己辩白,从袋子里取出一个橘子,低头慢条斯理地剥好后,才递给段汀栖,同时有些认真地说:“不会,我会以你为重的。”
段汀栖:“……”
这句话,怎么听着有点儿怪。
她于是垂眼看了看那个递到面前的橘子,没敢贸然去接,只是客客气气地说:“你吃吧,我自己剥。”
余棠:“……我不爱吃橘子。”
“……”段汀栖看出来她刚才就是手闲了,被闲得无言以对,只好伸手接过这番好意后,说:“那就这样吧,我明天要提前去半个小时,七点起来行吗?”
余棠当然没什么问题,说好后就点点头,取了东西准备洗澡。
这套房子有两个卫生间,余棠是用外面这个,段汀栖用主卧里面的那个,平时也怪不相干的。
但她进卧室前,还是探回头问了句:“你明天做早餐吗?”
余棠捧着睡衣忽然笑了下,“想吃什么?”
“不挑。”段汀栖表情端端庄庄的,指了下冰箱说:“林姨每次都喜欢把里面填满,你看着随便弄吧,尽量不浪费了就可以。”
余棠背身笑着走进浴室,“知道了。”
而后一个礼拜,余棠一边当上了段汀栖的专职司机,一边仍旧用自己的路子查着黄铜戒指的事情。
这个戒指要真是作为某种约定物,那将它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将可能牵出一大批同样正在违法犯罪的人。另外对程鹏飞所确切犯下的事情,余棠也可以有个大概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