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姐与金丝雀(130)
但她的理智最终还及时拽住了气管,把到口的话生生扭成了:“十二号,就是后天。”
她默默想,也行吧,正好也很久没和以宁一起玩了,总不能让她觉得我有了晚儿就不和她疏远了。反正以后与晚儿的日子还长,也不缺这一次…
不料厉以宁低头沉吟一会儿,却道:“我后天有事,恐怕是去不了了。”
穆星不禁一愣,没来得及感到开心,她反倒疑心起来。
若是以往的以宁,说到要一同去玩,无论如何也会排除万难一定去的,怎么今天反倒…
某种失落竟油然而生,但又很快消散。
毕竟连她自己都为了白小姐,几次放了以宁鸽子。以宁也会渐渐地拥有排除她之外的生活,这很正常。
或许,这就是友谊吧。
说了一会儿话,主宅那边派人来请老夫人和厉以宁他们过去坐,又说了几句,厉以宁便主动扶着老夫人出了房间。
穆星忙叫住王梦维,让他等一等。
待老夫人一走,白艳也自觉退出房间让他们说话。门刚关上,王梦维就嚷了起来:“祖宗!你这是,这究竟怎么回事!”
穆星无奈道:“冷静,冷静,你这么大反应干嘛。舒晚她是…是我朋友。”
王梦维皱眉瞪着她:“她最好只是你的‘朋友’。”
“就是朋友…不是,等等。”穆星也皱起眉,“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呢?”还很耳熟。
不欲多言,王梦维道:“你又想让我干嘛?”
穆星呵呵笑起来,把她的打算和盘托出。
她对外的身份已经废弃,自然也不能再用这个身份去请白艳出局,更别说最后赎身的事了。
因此经过她与白艳的商量,决定先找一个可靠的人,用包月的形式,先将白艳从堂子里包出来。作为赎身前的缓兵之计,这至少能保证白艳个人的自由和安全。
自然,她对王梦维的说辞和对穆伯父是一样的,只说她不过是想帮一帮朋友罢了。
王梦维瞪着她:“你倒也真不怕被我爸知道,他老人家要知道我在外面包粉头,我只怕也要像幼丞一样惨。”
穆星先笑道:“怎么会呢,你可不像幼丞,在长辈眼里是温良恭俭让的代表。你什么事没干过啊?哪儿还差这一样呢,是吧?”
经不过她磨,王梦维到底还是答应了。他跟穆星打小调皮事也算做了一箩筐,哪怕现在知道此事恐怕不妥,从小养成的习惯也让他不得不答应了穆星。
何况,在宋幼丞的事上,他到底是瞒了穆星,心中总有亏欠。
白艳一直在门外站着,听到门锁响,她忙转过身,冲出来的王梦维笑了笑。
王梦维看她一眼,本只想点点头走人,但想了想,他又低声道:“白小姐,希望你也是真的把穆星当朋友。”
白艳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道:“这是自然。”
点点头,王梦维这才走了。
白艳回到屋里,穆星笑道:“他答应了。”
“那便好。”白艳道:“我今日必须回堂子了,出来了三四日,你那名声又传了出去,姆妈指不定以为我跑了呢。”
攥住穆星的手,她低声道:“有时候我还真想直接跟着你跑了。”
“说什么傻话。”伸手摸了摸她的鬓发,穆星说:“总有一天,我们会名正言顺地站到太阳下。”
靠在她的手上蹭了蹭,白艳点点头:“嗯,我等着这一天。”
到了下午,白艳便告辞回了堂子,奶奶只当她是要回去准备同穆星去桐花的东西,还百般叮嘱她一定要与父母说明白,不能让父母担心。
白艳自然答应。
回到堂子里,鸨.母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先是痛骂了“穆三公子”一顿,又骂白艳一去几天不回。她骂的难听,可白艳心中欢喜,只当耳旁风。
待第二日一张署名“王少爷”的局票传到堂子里,白艳出去独在咖啡厅里坐了半日,回来鸨.母就马上见风使舵转了口风,只差没把她供起来了。
鸨.母一阵嘱咐:“绯华那丫头,前两天就跟着张校长去出差去了,明日才回来。我看这样子,只怕也是跟绯莲一样要‘嫁’出去。她是赔钱货,以后这堂子里的大先生,也就只有你和绯兰他们几个能撑门面了,你又是个拔尖儿的…”
这堂子里的身价地位,说出去不过是个笑话,却是大小先生们以此自矜的唯一凭仗。哪怕知道不过是泡影一捧,却依然趋之若鹜。
白艳从前听到这种“鼓励”只觉得悲凉可笑,如今落进耳朵里,只如听过耳清风,惊不起半分涟漪。
到第三日,白艳本还想等绯华回来说几句话,不料王梦维一早就亲自到钰花书寓来交钱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