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世子(442)

作者:于欢

话音刚落,只见眼前嘴鼻流血的人没有了任何动静,这让他一下陷入了慌张,“喂……”叫了几声没反应后便松手后退了几步。

在他的示意下一个随从靠近,用手探了探鼻息,刚触到鼻头便缩手一颤,慌张的回头道:“大爷,他好像……死了。”

年轻的公子瞪着眼睛愣在了原地,寻思着这人怎么这么不禁打,仿佛酒醒了一般,于是朝那伙计扇了几巴掌,大喊道:“装什么睡。”

企图掩盖,“看什么看,小心小爷爷连你们一起打。”又朝众人骂道。

于是那些人被吓得四散而逃,而后他又转身一脚踹向随从,怒斥道:“谁让你们用这么大力的。”

几个随从吃了痛,但也不敢说什么,其中有个聪明的凑近弯腰说道:“爷,您先回吧,这里就交给小来善后,老爷他不会知道的。”

年轻公子听后满意的摸了摸那随从的脸,“还是你最机灵啊。”从二人的对话来看,显然这种事情他们没少做。

酒楼内的伙计出身低贱,那随从找到掌柜,不知说了什么,便将尸体草草埋了,拿了些银子息事宁人,此事作罢。

一个身影走到数钱的掌柜跟前,将烛光遮挡住,“你们明明看到了他行凶杀人,为什么不报官?”

掌柜将银钱收入囊中,抬头道:“看你也是个读书人吧,可知道刚刚那人是谁吗,适才死的伙计,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低贱之人罢了,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多问一句,可是刚刚那位,若是招惹上了,莫说是没有了抚恤的银子,就连我这个楼恐怕都得塌。”

“他是谁?”

“他是大九卿,通政使司通政使的长子。”掌柜回道。

——是夜——

一辆马车返回了宫中,赵希言坐在车内越想越气,仅是因为迟了一步便看到一条人命枉死在纨绔的手中。

“适才寡人还说中央的政令,不能看到地方是否实施,而今连京城都有人敢枉顾律法,何况地方呢,这些高官之子若到了地方岂不无法无天了。”赵希言道,“这件事决不能就此姑息。”

张九昭坐在赵希言旁侧沉默了许久,适才也是他制止的赵希言出面,“殿下,通政使是陛下的心腹,文臣之中,他虽曾劝谏过陛下立您为储君,但那只是因为殿下是独子,立场仍旧未明。”

“法不容情。”赵希言道,“寡人不会亲自动手,也不会出头,自有大理寺与刑部主持公道。”

张九昭抱着双手,“刑部之案,若涉公卿之命案,则由上裁决,最后决定犯人生死,仍是身为监国的殿下,您。”

赵希言楞住,她忽然明白了张九昭为什么阻止自己出面去制止那人的恶心,事后又独自去找了酒楼内的掌柜,命人将其保护了起来。

“他会来向殿下求情的。”张九昭又道,“通政使。”

第194章 法不容情

赵希言闭上双眼,回想着适才酒楼内的那一幕,纨绔子弟的嚣张气焰,不将底层百姓放在眼里,视人命如草芥,而随从在事后进行了处理,可见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至于通政使的求情,“他如果是个正直的清官,就会遵从大明的律法,而不会来向寡人求情网开一面。”赵希言睁眼道,“若来求情,则说明他不是。”

张九昭闭上眼睛,“他不仅是官,也是一位父亲。”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赵希言的心,“父亲就可以枉顾律法吗……”她看着张九昭,问道:“若开了这先河,那么今后还有谁去遵守国家的法律呢,就如寡人,没有法的约束,寡人是不是谁都可以杀?”

“即便通政使是大九卿,难道寡人非要靠这种手段来夺取天下吗?”

听着燕王质问的话,张九昭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旋即抱着袖子弓腰道:“下官为君,而殿下是为天下,着实惭愧。”

“寡人要的辅臣,必是范公那样的,先天下之忧而忧,若要做父亲,那便回家做好了。”赵希言态度坚决道。

——

永康六年冬,京城一家酒楼老板至午门外敲响登闻鼓,看守的监察御史遂将此事上奏监国的燕王。

燕王下旨移交刑部与大理寺审理,并派遣锦衣卫视察,负责审判的刑部不敢怠慢,增派人手彻夜查案。

自太宗设立登闻鼓至今,每有百姓击鼓,皇帝必亲自审理案件,而到先帝一朝,已数十年没有人敲响那面有监察御史所管理的大鼓了。

通政使之子醉酒回家后的一连几日,京中都是风平浪静,以为事情平息便又带着人马大摇大摆的出了府,在市井横行,欺男霸女。

一名女子被人绑住手脚,用绢布堵住嘴扔进到了房内的榻上,随后房门被带上,屋内只剩女子与一个一脸色相的年轻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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