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了教授以后+番外(5)
晏何眩晕着,心想,行将踏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吧?假使她们之间并不是普通的酒吧地毯,而是一片岩浆的话,自己也愿意踏过去。
可是——多奇怪,就算是岩浆她也愿意淌过去,可是短短的、普通的这段距离,却如同咫尺天涯,她脚下生了铅一般,怎么也走不过去。
她犹豫着——就在她犹豫的时候,仿佛听到了女人的笑声,紧接着,她看到那个女人站起了身,朝自己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①:来源于《茶花女》,这两句为作者自行翻译
第3章 姐姐
血液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了,她的思绪也紧随着女人的动作翩然而动。她们之前隔着的薄雾抽离而去,像是被一阵看不见的风吹散了。这阵风来的蹊跷、却又刚刚好。
晏何看到女人穿着的灰色大衣下摆随着走动的频率晃动,看到女人眼角并不那么清晰的泪痣,看到女人微微抿着的薄唇,看到女人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她的呼吸仿佛被人攫取住,在这一瞬间——仅仅是这短暂的、片刻的瞬间,晏何突然有一种诡异的、并不真切的感觉——是不是在这一刻,眼前的女人,能够短暂地为自己停留呢?自己能不能短暂地拥有她?哪怕只有眨眼的片刻。
这种感觉是笃定却又卑弱的,晏何笃定女人是朝自己的方向走来,可是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女人并不是为她而来——她甚至有可能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了。
这样的人认知让晏何心头的热血一凉,这是她一直以来不愿意去想却又不得不承认的,她知道,自己只是在自作多情。
女人走近了她,女人隔过了她,女人对酒保小哥笑着问候:“Guten abend(晚上好)!”
而后,晏何听到女人对酒保小哥说了些什么。
她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却又如同隔了千山万壑,晏何听不真切。这种感觉像是有人在她的耳边手动消音,故意让她听不到女人的声音似的。她的声音朦朦胧胧的,和自己在几个小时之前听过的声音没有丝毫分别。唯一的差别大概是,女人现在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
晏何低着头,她看到了女人的脚踝,看到女人踩着银色的高跟鞋,鞋子的跟部是精巧的镂空设计。晏何很快挪开眼神,试图将自己的注意力再度集中在面前的酒杯上,试图让自己的心跳不要那么快速,试图让自己的呼吸不要那么急切——不然,就要暴露啦。
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去搭讪。
会不会显得太急切?会不会显得太唐突?
晏何舔了舔唇。
“是你?”晏何还没有想好,女人目光一转,惊讶地率先开了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却染上了些许惊讶。就是这微弱的、并不十分热切的恰到好处的惊讶,显得晏何的紧张和热切没有那么突兀了。
——倒也不能怪晏何的眼神太过热切,因为她就坐在吧台的旁边,女人只要一侧脸就能看到她。
“又见面了。”晏何硬着头皮,说了这句话。
女人笑了起来,和酒保小哥打过招呼之后,依靠着吧台和晏何攀谈起来。吧台零零散散摆了几把高脚凳,女人没有坐下,而是支撑着吧台,一手撑着头,笑意盈盈地看着晏何。
晏何能看到她眼睛里的水光和在昏暗灯光下若隐若现的、她双颊的薄红。
“真巧啊。”女人笑起来,晏何的眼神落在她眼尾的那颗泪痣上。
酒吧的灯光不知怎的,变得暧昧了些。晏何有一种错觉,明明是一样的灯光,可是却好像在遇见女人之前和之后并不是一样的颜色。遇见她之后的灯光更昏暗了些,就好像主要的光源并不来自于头顶的灯光,而是来自每个桌子上摆放着的、小小的香薰蜡烛。
晏何和她对视着,便又听到女人的声音,依旧是促狭的:“好看吗?”
原来她是在问我她好不好看吗?
晏何没有犹豫,点头:“好看。”她心底涌起了许多话想要赞美眼前的女人,可是只是悄悄红了耳尖。
看到晏何坦坦荡荡的承认,女人有些错愕,旋即探身离她近了些,像是担心接下来的话传不到晏何耳朵里一样:“要一起坐坐吗?”
她带有笑意的气音在晏何耳边响起,温热的、湿润的,呼出的气息在耳边打了个转,飘忽着进了晏何的耳朵。可她很快抽身而去,隔着半米的距离笑盈盈地看着晏何,像是方才的相近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文鸢目瞪口呆地看着沈锦容带回来一个女生。
“我们刚才看歌剧的时候就坐在一起。”沈锦容三言两语就交代了和晏何的相识,她眉梢轻挑,指尖落下,像是不经意般握住晏何搭在大腿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