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庭+番外(214)

作者:流鸢长凝

武后瞧她说得严肃,便知事情并不简单。她递了个眼色给裴氏,裴氏便领着宫人们先退出了正殿。

婉儿直起腰杆,如实道:“昨晚太子妃相邀,臣没有赋诗,只是献计。”

武后似笑非笑,“你给她出了什么主意?”

“扶植公主,提拔韦氏。”婉儿坦荡地迎向武后的锐利眸子,这八个字说出,武后的眸光明显阴暗了下来。

“你胆子不小啊。”武后这话说得让人寒颤。

婉儿再次叩拜,“若是做错了,还请天后治罪。”

“治罪?”武后起身,走至婉儿身前,负手而立,威压之感油然而生,“一臣事二主,也难为你如此费心了。”

天子李治重病不起,肯定不能指望他下旨扶植太平。婉儿把此事谋到了东宫,作为太平的臣,她没有错,作为武后的臣,她算是僭越了。可这丫头心思奇巧,后面又给武后谋了一招,给了武后他日废帝可能的理由,竟是两边端水两不误。

当初选择韦滟为太子妃,一是看重她的家世,二是看重韦氏里面确实没几个能提拔的人。那些人小人得志时,定会原形毕露,只要犯错,便能网织罪名,把矛头直对新君。

婉儿直言道:“臣事的只有一主,便是天后。”

“抬起脸来。”武后命她抬头,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不忠者,当死。”

“扶植公主只为了一试朝臣的口风。”婉儿说得坦荡,“臣只有一个脑袋,只能为一人尽忠。臣若有私心,怎敢当着您的面将这些话说出来?倘若天后不信,臣愿饮鸩,换您心安。”

“呵。”武后微微弓腰,拍了拍婉儿的后颈,“本宫还记得,你说过士为知己者死。”

“臣记得。”婉儿答得干脆。

武后继续道:“本宫如今也算得知己了?”

“天后是君,臣是臣,君要臣死,臣不敢有二话。”婉儿避开了武后的话,“臣相信效忠的君主,他日定能青史留名,是古往今来独一无二的君王。”说这话时,她的眸光中多了一分崇敬之色。

武后见过太多人的阿谀奉承,见过太多这种人的崇敬目光,可那些人的目光里面带着私欲,带着渴求。婉儿的目光跟他们的全然不同,那是一种赤子般的敬仰与期待,不带私欲,不带渴求,就像是仰望神明一样。

武后喜欢这样的眼神,更希望以后有更多的人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本宫真该好好管教你了。”武后话虽说得狠,脸上的笑意却半点未消,“你忘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么?”

“臣知错。”婉儿叩首。

武后直起身子,“起来伺候吧。”

“诺。”婉儿领命,起身之时,方觉背心一片寒凉。

与此同时,红蕊来到了公主所在的流杯殿。

现下公主尚未回宫,红蕊只得将香囊与她给春夏的礼物一并交托给了殿中的宫人,便退出了流杯殿,回了贞观殿偏殿。

太平自宫外悻悻然回来时,已是黄昏时分。

宫人们忙着给她准备热水沐浴更衣,一时也顾不得提及礼物之事。直到太平梳洗完毕,靠在坐榻上小憩时,宫人才将礼物呈了上来。

“殿下,早上上官大人身边的宫人来过……”

听见“上官大人”四个字,太平立即坐了起来,可脸上的笑意一闪即逝,很快又沉了下来,“她来做什么?”

宫人先将香囊呈上,“红蕊说,这是大人亲手给殿下挑的香囊与香料,佩着休息,有宁神之效。”

太平故作不屑,一手接了过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宫人们不敢应声,将红蕊的礼物递向了一旁的春夏,“春夏姐姐,这是红蕊送你的礼物,说是昨晚不小心伤了你,权当谢罪。”

“还算有心。”春夏接过,将包着礼物的小袋子往下一抹,竟是一把檀木梳子。要买这么一把梳子,只怕要她半年的俸银,也不知她存了多久才存够这笔钱。只要想到这里,春夏便觉得这礼物实在是珍贵。

“咳咳。”太平看着春夏一脸欢喜笑意,不悦地轻咳两声。

春夏知道太平是有话要说,便示意宫人们退出去,“奴婢留下伺候公主,你们都下去吧。”

宫人们退下之后。

太平对着春夏摊开掌心,“拿来本宫瞧瞧。”

春夏只得恭敬奉上。

太平仔细翻开,这礼物实在是选得精致,木梳的一面刻了春日海棠,另一面刻了夏日白莲,暗藏了“春夏”二字。

“红蕊都比她主子有心多了!”太平将木梳还了回去,低头看向婉儿给她的香囊,寻常之极,不由得嘟囔道:“没良心。”

春夏赶紧圆场道:“殿下可别错怪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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