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命里的意外只有你(204)

作者:绿须以姜

我低下自己的脑袋,假装没有听到那些尖锐的话语,心里溢满委屈与失落,甚至不敢扭头看刘舒一眼,只听见渐行渐远的刘舒谄笑着回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好好读书。”

两人的说笑声渐渐远去,直至再也听不到声音,我才缓慢地抬起头来,扭头看了一眼刘舒离开的方向。

那个方向已经空无一人,我心里却涌上来一阵荒凉,逐渐蔓延而出,仿佛我心里有个重要的东西被人徒然挖去,留下一个空落落的洞,透着冷风。

而让我更悲戚的是,我知道,我已经丢失的那个至关重要的东西,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不会回头看我一眼。

我愣愣地望着那个方向许久,才收回目光,绝望般闭上眼睛。

我又在食堂的凳子上等了十分钟左右,才看到刘舒从外面一路小跑回来。

她跑到我的旁边笑了笑,挨着我坐下身来,雀跃道:“我妈终于走了,终于清静了,盈盈你没事吧?”

我勉强自己笑笑,呼出一口气来,假装释然,“没什么事,但你妈这个声音,真的太太吓人了。”

刘舒看着我有些惊吓过度的神色,顿了顿,却蓦地笑出声来,声音爽朗又欢快。

随后敛下一点笑意,用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轻声说道:“没办法,都要经过这么一遭的,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你说是不是?看吧,恶婆婆就是我妈那样的。”

我听见她说出的那几个字,心尖一阵微颤。

心里没来由抽痛一下,心悸不已,我承认,那几个字是那样地让我心动,有着说不清的诱惑力,它在拼命说服我隐下那些曾经,从头开始。

但那些伤过的疤痕又在隐隐作痛,提醒我,那个地方永远都没有办法愈合完美,总有一天还是会被破开来,流出比过去更浓烈的鲜血。

思绪苦苦纠缠挣扎间,我还是很快压下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佯装生气道:“你也不知道帮我,就知道捉弄我。”

刘舒用手弹了一下我的刘海,是过去熟悉的动作。

同时轻快地笑了笑,像曾经那般温柔宽慰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们上去宿舍吧,这下清静了,不用再听她一直叨叨个不停了。”

刘舒率先起身往楼梯的方向走去,我也只好站起身来,跟在她的身后,缓慢地爬上楼梯。

楼梯拐弯处,我抬头看着走在我前面三四个台阶之上的刘舒,想起我刚刚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时,心里决意放下的念头,忽然涌出一股说不清的不舍情绪来。

五年前,我和她作为同桌,她对她前面的林勇说,从此以后,我是她罩着的人。

四年前,我们分开文理班,她说她为了给我抄首看好的歌词,纸张抄坏了好几张。

三年前,她将我压在身下,她说,这辈子如果不能让我爱她,那么让恨她也是一样的,她要我永远都记住她。

两年前,她开车来接我,说要带我回家。

一年前,她从屋里冲出,将我抱进怀里,将脸埋在我的颈窝处,她说,你别离开我。

而现在,那些珍藏的回忆仿佛被时间褪了色,再也品尝不出曾经浓厚的眷恋。

那些她曾经对我的依恋,我自始至终都相信,那是真的。

但现在,那些爱意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阿宁的出现,而变得浅薄,甚至不再纯粹,这也是真的。

我们的结局也许依然不会改变,纵然曾经爱地轰轰烈烈,爱地深沉似水,我们终究抵不过岁月,经不住考验。

“盈盈,你站在那里想什么?”刘舒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拉回。

我抬眸望着高处的刘舒,她转过身看着我,逆着光,站在微风中,犹如踩踏着时间而来,仿佛她从未变过,她依然是高中时的刘舒,爱地真诚热烈,站在我的面前,和我说,要和我私奔。

但我知道,时间它终究还是在我们中间插下了无法消弭的隔阂,无法消散,无法谅解。

我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抬脚爬上台阶,和她一起返回宿舍。

最后帮她整理好床铺,直到其他的舍友陆续回来,我才收拾自己的东西,独自返回学校。

*

时间恍恍惚惚而过,很快就过了一周,傍晚,我刚从食堂回来,手机一阵抖动,屏幕里跳出一个熟悉的电话来。

那是林禾的电话,几年来都未曾更改,而我跟林禾通话的次数其实屈指可数,大多都是在扣扣上面联系,她这次电话的目的我其实是清楚的,并不是什么贸然的来电。

因为豫城的另一个发小要结婚了,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通知我们订婚的时间,但除了她和林禾,我们其他几个发小都在学校就读,故而并没有承诺她一定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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