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消失的1984天(82)
可她俩偏偏是生意伙伴。
“我是说,你现在做的事,令你开心吗?”思停问。
岑瑾笑笑,“什么开不开心的,又不是小孩儿。”
“但曾经有个小孩儿对我说,开心不是拥有什么,而是把一件事做好的成就感,比如跑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拿到第一名。如果还剩一丝力气,或者拿到第二名,都没那么开心。”思停缓缓地说。
岑瑾的心被狠敲了一锤。
少年的她是那样的,无论对爱情还是学习都毫无保留地付出,无怨无悔。
但浸淫社会多年,要忽悠投资人和客户,要管几百个员工吃饭,要答对各路关系,初心早没了,却又停不下来。
她只是一头高级社畜而已,她知道。
一路上岑瑾一直在想思停的话。走出校门,思停去对面小摊买两瓶冰酸奶,她晚上应酬,先喝点东西垫垫。
也许现在真是思停最好的年纪。她的长发在夕阳下波光粼粼,举手投足风情万种,买个酸奶也吸引好几个人回望。
那种淡定和从容,是她缺席的岁月留下的。
岑瑾从背后亲亲她的脖子,“晚上我陪你?”
思停摇头,“有杨林的朋友,不好。”
“怕你喝多了。”
“你不也经常喝多”,思停笑笑,“有人陪吗?”
岑瑾苦笑,她从大二就学会喝酒拉关系,没想到思停有天也走上这条道。
晚上思停回到酒店,房门半掩,岑瑾在屋里坐着。
她无可奈何,“哪儿来的房卡?”
“顺的。”岑瑾坏笑。思停买酸奶时她把手伸进她挎包,这小笨蛋居然没发现。
“在你自己房里等不好吗?”思停说。
“这儿有你的味儿。”岑瑾说着扑到床上,使劲儿闻闻思停躺过的地方。
岑总秒变岑狗蛋儿,小路总的慈母心快化了。
“你明天几点走?”岑瑾问。
“下午,你呢?”
“一早,市里下午有个会。”岑瑾说罢定定地看着她,“今晚……是最后一晚了。”
思停笑笑,“你乖的话,分给你半张床。”
“我最乖啦!”乖乖岑抱着被子打了好几个滚。
思停去卫生间换上严实的纯棉睡衣,躺到床上。
岑瑾一寸、一寸往外蹭,终于从背后环住她,贪婪地吸着她颈间的香。
吸得思停痒痒的,她边躲边轻声说,“别去江城搞突然袭击,我正离婚呢。”
“哦!”岑瑾支起胳膊,“那我这算……偷情?”
思停拍拍她,“睡吧,伙伴。”
第37章
思停带着两个大单子回江城,在飞机上盘算家里的这笔烂账。
算来从结婚起,一直是她在跑公司业务,杨林的老客户她都熟了,新客户也不断拓展,离了婚她也有自立门户的底气。甩掉杨开瑞这个无底洞,公司的账面会逐渐好转,不如不争那套房子,尽快把婚离干净。
杨林一听儿媳不要房子,还自愿扛下公司债务,恨不能立马将杨开瑞绑到民政局,思停又对公公提出最后的条件:“我要做公司唯一法人,给您三成股份,挣了钱您吃干的,赔了都算我的,公司的事我一个人说了算。”
杨林这公司起初只有两个业务员,相当于无本买卖,后来也是思停起早贪黑地跑单子才扩大了一倍的规模。他想了想,家里没有扛事的人,能吃点旱涝保收的红利也不错了。
瑾色发来宣传片小样儿当天,思停和杨开瑞从民政局出来,盼望已久的离婚证终于到手。
杨开瑞面如死灰,最憋气的是娶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这么多年也没吃进嘴,临了连笔竹杠也没敲上。
思停大气地朝前夫伸出手,“开瑞,无论如何,谢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往后踏实过日子,咱们还是亲人。”
杨开瑞眨巴一下眼睛,碰碰她的手。他这人混蛋,但骨子里软弱,一边拗着思停,一边也敬重思停,虽说这些年多半是分居,可真的分开了免不了心酸。
杨开瑞走下台阶,上了杨林的车。
思停回头拍了张照片,四年前她在这儿走入婚姻,如今又在此结束。
岑瑾看到思停发了条朋友圈,江城民政局一角,映着后头湛蓝的天,配文是“雨过”。
这绝对是发错号了,工作号怎么跑民政局播天气预报去了,她一个电话过去,“路总,我想问下什么时候天晴啊?”
思停笑了,“雨停了,天晴还会远吗?”
岑瑾小心脏砰砰跳,“那个……你离完了?”
“嗯”,思停立马端正了腔调,“你那个样片儿我看了,进步空间比进步大得多。”
岑瑾脑子里绕了半天,气得想把手机摔了,路小甲你先庆祝一下咱俩旧情即将复燃再摆甲方的臭脸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