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长欢(110)
长欢不解,又问道,“那他说师父...是和你同一个师父吗?”
安错点了点头,道,“是我提过的,二楼主荆九歌...从杀手营活着出来的人,进了杀手堂,都要拜师。那时候荆九歌选了我和楼小楼。”
长欢道,“你师父,对你不好吗?”
安错手中的碗筷一下子僵在了那里。良久,才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幸能遇到杨延这样的人......”“安错说着顿了顿,心情有些低落,道,“今日,我不想说她了。”
长欢将那神情看在眼中,心中早已升起阵阵心疼,为转移阿错的注意力,假意打了个哈欠,道,“那个...老话说的真对,这一吃饱,果然容易犯困。”
安错道,“若是困了,便去塌上睡会吧。”说完便去叫了打杂的丫鬟来将碗筷收拾了干净。
长欢却坚持道,“我想等杨延的药好了,看着你亲自吃下。”
安错拗不过,只好由了她去。安错甚至觉得,这样的执拗有时候也蛮可爱。
长欢一手托腮,原本是借口想睡,谁知一安静下来,倒真的有些乏了,连着打了几个瞌睡,终究没忍住,还是睡了过去。
午后过半,阳光透过门窗半透的窗纸,照在东厢房的桌旁,屋内一派温热安静,桌上的热茶早已放的有些微凉。
是尔当杨延兴高采烈的端着一个鸽子蛋大小的黑色药丸,刚推门而入时,见到的便是长欢趴在桌上睡着了,身上披着一件大氅,而安错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轻擦着剑,目光却丝毫未在剑上。
安错刚示意杨延小声些,长欢便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问道,“舅父?”瞧着杨延差些认不出来,说着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睡意倒是全无了。
杨延有些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笑什么?”
安措本没觉得好笑,只是见长欢笑成这般,便瞬间觉得有些好笑了。
就像很多事情,我们原本觉得没什么稀奇或许并不会做,只是在意的人喜欢,身边的人做了,后来便不知不觉爱上了这些东西,或也跟着习惯性的做了某些事情。
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影响。源于,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在乎和喜爱。
正如,安错从未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她竟也这么爱笑了。而这感触,杨延更深。
长欢指着杨延的脸笑道,“大花猫--”
杨延不以为意,擦了一把脸后看了看手上粘染的药炉黑灰,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将手中托盘放到桌上,朝安错推了推,道,“大功告成......独家特质百日红药丸,世间只此一粒,快尝尝--”
这话说的,就像是刚完成一道绝味佳肴的厨子一般,跃跃欲试的想知道品尝者的反馈。
长欢看了看那药丸的个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生疑虑道,“这个个头,好似大了些吧?!那个药效,没问题吧?”
杨延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效果自是一样的......你们要是不介意等个十天半月,我倒是可以给你炼制的珠圆玉润,小巧美艳,穿根绳挂在脖子上就是项链,系在手上就是手串。”
杨延这人就是这样,你可以说他衣衫不好看,一定不能说他长得丑;正如你可以说他的药卖相古怪,但是一定不能怀疑他的药效不够好。
安错迟疑了一下,将药丸拿在手中看了两眼,便掰开成了几小半,放入口中,端起茶杯一一全咽了下去。
长欢紧盯着她道,“如何?苦吗?”
安错道,“是甜的。”
长欢从小到大还未曾吃过甜的药,原本不信,只听杨延道,“蜂蜜本就是其中的一味配药,自是甜的。”
长欢好奇的问道,“舅父,如何知晓是否解了一线牵?”
杨延缓缓道,“这毒不似其他的毒,还能看到个效果...若明月楼的人没有找来,便是解了......只能交给时间了。”
能经得住时间检验的,自是不差。除了药效,感情也一样。
长欢凑近安错闻了闻,除了阿错身上淡淡的清冽体香,自是什么也闻不到。
倒是杨延的腹中传来咕噜声,不大不小刚好入了耳。
正好阿明带下人端来了饭菜,杨延就着丫鬟端来的温水盆洗了把脸,胡乱擦了两下,便坐在桌边开始大口的吃了起来。这一套动作,与长欢平日里如出一辙。
待目视着杨延用毕,三人坐在桌边喝着新沏的热茶时,日头已经西沉了不少,眼见就要黄昏了。
杨延撇了撇杯中的浮沫,看向安错问道,“接下来,有何打算?江陵城,你们眼下还是不回去的好...”
长欢点头,接过话道,“确实不能回江陵,明月楼的人若找不到阿错,怕是会去江陵的...还有那个摄政王,走了吗?他去江陵做什么的?”